“大概二百六十多年前,桃溪还叫清溪,清溪不过是条普通的小溪,除了溪水清澈难得,与世间千万条小溪并没有什么不同,直到名满天下的桃翁到此隐居,终其一生手植桃树三千,方才有了现在的桃溪。”
难怪之前鹿儿他们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原来桃溪之所以有名,并不仅仅是因为桃溪有桃林,还因为有桃翁啊!
这里的人尊崇隐士,白景源却不知那桃翁的事迹,这就尴尬了。
樵老说到一半,见他面有愧色,心下已是了然,正要随便找个话题接着说,就见他站起来行了个礼,落落大方道:
“小子久居深宫,见识短浅,让长者见笑了,却不知那桃翁是谁?”
这船虽是诸侯公子规格,放了必备的生活用品,坐了主仆四十来人之后,还是挤得不行了。
船上空间有限,若是没有外人,他想躺就能躺,想坐就能坐,嘴馋了还能让庖彘给他做点小零食,突然硬生生挤上来三个陌生人,这么朝夕相处,还是挺难受的。
所幸他一向是个反抗不了就躺倒享受的性子,只要脸皮够厚,不到最后谁也说不清楚谁更吃亏。
吃喝完了,闲着没事儿不如先来侃一通大山吧!
讲真的,战胜了心里那点小别扭之后,与这样见识广博又不啰嗦讨厌的老者聊天,其实感觉还不错。
说不定聊他个七八小时之后,他比两位老头子的感觉还要好些。
至少他们带给他的,都是新奇的故事,他反馈给他们的,却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满肚子的臭味。
哎,毕竟是三十多年的老绣花枕头啊!
临时抱佛脚,终究只是个驴粪蛋儿表面光,这么坐着多说几句,就藏不住了。
当然,他也没有想过要假装博学就是了。
也不知他们咋想的,明明早就发现了,以至于不聊文学只聊各国趣闻轶事,就这样他依然时常接不上话,他们竟还能坚持不懈的与他聊下去!
现在他都挑明自己见识短浅了,他们哪怕是为了自己舒坦,也该死心了吧?
死心了就该请辞了吧?
只要他们愿意走,他真不介意送他们一艘船!
他倒不是讨厌这两位,只是我行我素惯了,最烦被教做人。
这年代的王就是这么憋屈,感觉全世界的人都有资格来教他怎么当大王。
想来说完这些故事之后,就会给他讲各种治国的大道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