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见到姜日广来了,心中虽是有些恼怒却还是有些明白姜日广的处境,曾几何时,皇帝还会缺乏给自己跑腿的人,连个印书局的编制都是补不满,不由的一阵叹气,无奈的说道:“姜爱卿来了啊,朕可等你不少时间了!”
接着又是对着魏朝说道:“既然姜爱卿人也到了,赶紧开始吧,准备好了讲台了没有?”
魏朝连忙回道:“回皇上,讲台已经准备好了,现在正放在后厅,奴才这就让人搬出来!”
这时朱由校又是对着姜日广说道:“姜爱卿,过来朕这边坐吧,等等你可以和朕一起问问这澎湖之战英雄的问题,顺便你也可以完成你的采访稿!”
姜日广便是朝朱由校走去,走到朱由校身边时几个锦衣卫已是搬来了个精致的锦凳,姜日广心中狂叹,看着朱由校身后站慢的朝廷大臣,比自己官阶低的是屈指可数,可是偏偏皇上还让自己坐着,那帮大臣却是站着,这不是要自己的老命么。走到朱由校前面后下跪说道:“皇上,微臣不过是区区一个正六品的印书局院正,如何在这满朝文武前面如此放肆,还请皇上容许微臣站着便好了!”
朱由校刚刚还是对姜日广有些意见,此刻是灰飞烟散了,于是笑道:“好了,姜爱卿,你没有看到坐下的学院都是坐着的么,至于其他的大臣,朕也赐座,都坐着好了,还有那个马得志,也过来朕这边吧,朕还记得你那次考试的成绩呢!现在是不是调到印书局去了,这个印书局和反腐局可是大不一样,你可要重新学习才行!”
马得志那个心中爽快,皇上竟然还记得自己,而且好似印象还是特别之好,对于一个大明的官员来说还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么?连忙回话道:“承蒙皇上还记得下官,下官定当努力工作,报答皇上的知遇之恩!”
这时一群人员搬来了椅子,殿中的众多大臣都是坐了下去,朱由校看着一切准备妥当了,便是对着京师大学的所谓校长左光斗抬了抬手。左光斗立刻从众多大臣中走到大殿中刚刚搬来的讲台前,高声说道:“今日本是水师大学堂的开课之日,不过皇上吩咐本官在此向各位水师大学堂的学员说件事情,那便是皇上设立水师大学堂的原因。前些日子我大明在福建澎湖大败荷兰国,收复荷兰国侵占我大明的澎湖,此战中我大明水师虽然英勇无比,最终获得胜利,可是根据战后的统计,我军在海战中战船被击沉二十六艘,被击伤十八艘,军士伤亡千余人。想我大明天朝自古便是海上的强国,成祖时还有内监郑和七下西洋之举,那是我大明水师天下无敌,可是自嘉靖朝以来,海疆频频招倭寇袭击,后又有荷兰国侵占我澎湖,究其原因,无非是我大明海军军备驰废所致,如今皇上下令重新开放海禁,我大明的船只越来越多,那谁去保护我大明的海上子民呢?各位今日能够进入这水师大学堂,都是我大明水师的翘楚之才,我大明的海上疆土以后便落在各位的肩膀上了!”
朱由校见到左光斗讲的起劲,突然之间也是来了兴趣,便是在一旁插嘴道:“水师大学堂之中有很多大家没有见过,甚至没有听过的东西,不过不要紧,只要能够在朕的水师大学堂顺利学完各门课程,合格毕业的都将成为我大明水师的精英!大家要牢记,我大明在陆地上有绵延千里的长城,可是朕还需要海上的长城!海上长城!”
“海上长城!……海上长城!”突然学员间传来一声突凸的声音,接着几百号学员开始跟着疯狂的叫喊起来,一时间殿中充斥着激昂的声响。
左光斗转首看了看朱由校高兴的神色,然后满意的看着场下的情形,连忙挥手示意停下来,过了片刻这整齐的声音才停了下来,倒是把那些长年在朝为官、没有出过京师也没有到过军营的文官吓了半死。
“各位学员,下面是皇上为给各位水师大学堂的学员准备的第一门课!请这次澎湖之战中击毙荷兰国将军的英雄炮手给各位讲话!”左光斗接着说道。
大殿中顿时有了一阵嘈杂之声,刘铁匠兴奋的从学员群中站了起来,对着身边的郑芝龙和尚地眨了眨眼睛,连忙屁颠屁颠的向大殿中的讲台小跑而去。动作却是有些别扭,引起殿中的学员的一阵哄笑。
朱由校也是忍俊不住,对着身边的魏朝说道:“魏朝,是这个人么,果然比较搞笑,听说还有个挺吓人的外号来着,是什么……”
“回皇上,是噩梦炮手!”魏朝忍着笑意回道。
朱由校也是觉得好笑,便对着姜日广说道:“姜爱卿,这种人物你可要多多宣传一下!等等你便给他做个专访,详细介绍介绍这个士兵!”
姜日广一愣,这般粗鲁之人也要宣传么,这样一来京师书册又要抓自己小辫子,说自己有辱斯文了,便是懦懦的说道:“皇上,有些不妥吧!”
朱由校也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接着笑道:“朕不是让你放开手脚干么,如今还怕什么,朕知道你怕那个京师书册又是拿着这个挑你毛病,不过你的毛病还少么,反正一切朕给你顶着,再说这个也是大有好处的,这个刘什么?”
“回皇上,刘突飞!”魏朝在旁说道。
“哦,对,刘突飞,虽然粗鄙不堪,不过却是性情中人,形象平易近人,容易被百姓接受,是不是!要让百姓知道英雄不是神,自己也可以做的到的!”朱由校说道。
姜日广是狂汗,每次和皇上有些不同的意见,总是被皇上的一些歪理邪说给折腾的服服帖帖,真不知道朱由校的那些鬼想法都是那里来的,于是郁闷的说道:“回皇上,微臣明白了!”
刘铁匠虽然是心中兴奋,可是毕竟是第一回见到这般的大场面,加上又是个文盲出身,虽然自从进了研究院,又进了平辽水师后学了几个大字,不过那也仅仅是学会了如何把自己的名字写出来而已,那兴奋劲在还没有走到讲台时便飞的不知道到那去了,接着倒是有了些心跳加速,血压升高,视力模糊了,等到站到讲台前时已是满身冷汗,把昨日一些官员给自己准备好的稿子的内容忘的一干二净,站在那边是东张西望,却是一句话也讲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