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野在回程路上才后知后觉想起:“哦,原来明天我生日。”
接连着就想明白了白天迟老头的红包,以及问他爸妈的用意。
其实江亭早在半个月前就有提醒过他,甚至替他设想过“沙漠晚宴”、“草原趴踢”等等,不过迟野争气,顺利完成库布齐剧本,也就躲开了某些想想就难受得紧的尴尬局面。
回家,日常无所事事,迟野挂在网上没头脑冲浪,江亭和阿木捧着一堆包裹,俩人分了三、四趟才搬进门。
瞧着一屋子花花绿绿,再看网络上粉丝们匠心独具的绘画、剪辑、祝福语……平行世界,热闹非凡。
迟野挑着眉头,感慨地“哇”了一声。
早些时候迟野非常地不红,无人知晓也就无人问津,自二十五岁误打误撞接拍了一部文艺片的单元故事,像是打开了某个阀门,开始持续有活可干,慢慢地愈发忙碌起来,越忙就这张脸就越长时间出现在公众面前,越长露脸便越有人发掘他这样那样的好以及诸如此类的不好,不过无论好与坏,话题性于他于公司都是利大于弊。
汲汲营营、匆匆忙忙到如今二十七岁,挤进喻文博导演的戏里拿到主角位,迟野其实一直都是懵圈的,感觉明明也才不过两年而已,世道却像是被什么颠了个个儿一样。
江亭和阿木将包裹挨个拆开再依次放置好,途中也跟着唏嘘,“我都不知道你这么多朋友呢……”
“我也不知道,”迟野抱着手机,“不过说不定明年就没有了。”
江亭反应了一小会儿才弄明白这话意思,转头皱着眉凶他,“不会盼自己点儿好?”
“哦。”
临走前,江亭看了看表,忽然止步在了门口,导致后头没留神的阿木一脑门撞在他抬起来看表的手肘上,霎时就见了满天星星。
江亭:“明天也不晓得要拍到几点,要不要我现在给你煮碗长寿面?”
除了十岁那年,迟野自小没过过生日,也正因为十岁那次糟糕透顶的聚会导致他后来压根就不想再过‘生日’这种破烂东西。
不过粉丝的画还是很好看,视频也很帅,他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帅,粉丝滤镜果然比天高比海深,这让他觉得好受许多……同时也得益于这些真心实意又大展身手的粉丝们,迟野的手机开始响个不停,生日的祝贺漫山遍野全都是,可能如今真是有些不同了,迟野忍着困倦一条一条谨慎而认真地回复着感谢,回着回着竟当真有些感动了起来。
“好啊。”他抬头,笑容一点点拉开来,“正好饿了。”
阿木一边揉着脑门一边跟着江亭拐进厨房,“亭哥,我也饿了,你煮面什么口味啊?够不够辣啊……”
尔后凌晨时分,迟野吃着红彤彤盖着满满一层辣子的‘长寿面’,一边猛灌凉水一边转发了粉丝画的一幅漫画,搭配上自己一张临场自拍,辣得脸颊飞红,额角下巴挂着汗,人笑得跟条大狗似的。
那晚有人就好他这口也有人嫌他不够体面,有人欢呼过年,有人入梦前还在被江亭叉着腰狂喷:“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不会挑张好点儿的照片?让你现拍你就现拍?让你娶咋不见你去呢?”
……
自库布齐沙漠回来《霍去病》的外景就差不多算完,后半段拍摄在影视城,迟野读了一遍又一遍的本儿,攒着一肚子信心班师回‘长安’,哪晓得黄沙百战不好做,卸甲投戈更不好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