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递帖来的侍子焦心道:“仙医心慈,求去瞧瞧少主罢!我们少主虽顽劣不堪,宗主却仁厚得很。现下宗主为了少主的伤茶饭不思整日守着,真真是憔悴得很哪!”
华子玄叹气,心下一顿,点头道:“请带路罢。”
正虚宗先前也来过,却仅是为宗主诊脉。听说宗内年轻一代,出挑的弟子有少主兆风、公子兆月。
华子玄由侍子引着直直进了生香殿,殿门还未迈进去,陡然飞出来个杯子碎在脚下。
“一群没眼的东西!”
大侍子听着宗主怒斥颤了颤身子,悄声儿对华子玄擎了个手:“对不住,仙医且稍后,奴先去瞧瞧宗主。”
说完扬声哀道:“宗主可莫要生气,仙医这会子到了,有甚么不省事的奴才,过后再收拾便是——”
沈宗明一听仙医已到,忙亲身迎道:“仙医大安,这会子就已到了?”
华子玄擎礼道:“伤者为重。”
抬头往屋里一瞧,却只见跪了满地的侍子、摔了满地的碎瓷片,压根瞧不见哪门子少宗主。
沈宗明重重叹息一声,无奈道:“仙医既然来了,且去正虚殿坐坐。余且将小风伤势细细告之。”
华子玄道:“若是重伤,还是亲诊为好。”又思忖着宗主是否心疼女儿,顾忌男女大防,又说道:“若是宗主觉着不妥,且在旁瞧着也可。”
沈宗明却再次摇头叹气,无奈道:“仙医不知,小风同那六颐宗的小子整日厮混也就罢了,竟让那小子鼓动到古市山去!两人在山内足足待了七日七夜余才得了信儿,派人去救时,人却已经满身是伤地回来了。”
“要么说那六颐的冷姓小子该打!竟敢带着小风去逗蟠龙!那蟠龙乃是神界邪物,正是触了天条才封到古市山去!这样儿的邪物,是咱们仙家人能碰的东西么?!”
沈宗主越说越气越说越气,一撸袖子提起剑来:“撺掇小风剥了蟠龙的皮?我这就去剥了六颐宗那小子的皮!”
大侍子及众弟子忙劝着拉着:“宗主息怒宗主息怒,两宗和睦已久,万不可损了两宗情谊啊——”
华子玄心道这宗主真是护女得紧,“白无常”这样的恶名儿,到了宗主嘴里反像是不谙世事的小白花儿似的。
终究是外人不好多言,只捡着重点问:“可知伤着少主的是何物?有无毒性?”
沈宗主抹一把泪道:“是蚩尤刺。必定是得请仙医查看一番的,那蚩尤刺是那莽小子徒手拔下来的,哪里晓得甚么医理!”
这会儿众人已然到了正虚殿,华子玄又细细问了些情况,提笔刚要写方子,外头又有侍子急急跑进来禀道:“禀宗主,辜公子将少主捉——呃,带回来了!这会子正守在生香殿里呢!”
少主回来了,那赶快去瞧伤势吧?!
众人又前簇后拥地往生香殿赶,道还没走一半儿,又跑来一个巡逻弟子,欲哭无泪道:“禀宗主,少宗主又跑了!不仅跑了,还将辜公子打伤了!正好华仙医在,求快去瞧瞧辜公子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