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橘猫一脸不爽地盯紧屋内的一人一狗,它的橘尾巴摔得老高,直把猫食盆给磕倒在地,发出磕磕碰碰的声音,却依旧没有引起屋内主人的注意。
它不虞地跃上了屋头,就蹲坐在盈月屋子的瓦片上,“喵嗷喵嗷”地叫了一夜。
屋内,狄禛轲躺在傅盈月的床榻上,半眯着老眼叹息地看着跟前边揉眼泪边替他包扎伤口的少女。
唉,这女娃的泪,还真比湟水河里的水还多,还要泛滥,这不,他跟前又湿了一摊了。
他有点想吐槽这女娃的胆子,刚才站起来举着扫帚要吓唬那两个村姑的时候,明明有模有样的,谁知事后出林子的时候,腿软得就知道蹲那里哭,好不容易示意她哭着给他解绑了身上的树藤,她居然颤着哭腔对他道:
“小黑子...呜呜呜...这里好黑,我好怕...呜呜呜呜...已经...呜呜嗝...呜呜...已经走不动了呜呜...嗝!”
最后她竟然还好意思打了个响亮的哭嗝!
狄禛轲没法,只好勉强支起他老得褪了毛的狗身,抖了抖身上的泥沙来到她跟前,低头一把驮起她走出了树林。
结果她居然能一边趴在他的狗身子上,还一边哭,哭得他浑身都是咸咸的泪水,把伤口都泡疼了。
狄禛轲真想当面嚎她两句:汪汪汪,你不是怕黑吗?怎么还敢捡我回来养?
“小黑子...呜呜呜...”那女娃有脸还在哭,手里抓着伤药的瓷瓶子一个劲地在抖,弄得满被褥都是药粉,
“我...呜呜呜...我刚才多怕啊...我怕...我怕你真被她们弄死了呜呜呜...”
少女哭得抽噎起来,两腮红红的挂满水光,眼睛像兔子似的,又可怜又可爱。
狄禛轲愣了愣。
原来,她刚才之所以这么怕也要冲出来,就是因为怕他被她们怎么了呀...
狄禛轲想起刚才这女娃双腿抖得厉害,脸上依旧犟硬的模样。
这个傻姑娘,不知道他是北晋的杀神么?没人能动得了他的啊,即便他现在变成了一条畜生,会怕那两个妮子么?
真是的,屁大点的事情,都值得哭个老半天...
不知怎么的,狄禛轲刚才看她时还是白眼的神情突然就变了,变得和善而没那么凶了。
狄禛轲还是人的时候,身子就较其他人恢复得快,别人在战场受了需要个把月才能恢复的伤,他十天不到就康复了。这下子魂魄附着在了狗身上,似乎也充分发挥了这项才能。
上回狗身子上被人摔磕碰的伤,虽然伤疤还在,但已经复原得差不多。如若不是附着在一条年迈的老狗身上,而是稍微年轻一点的狗,现下大概连伤疤也瞧不见了。
只是,伤势复原快,可狄禛轲的食量也实在大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