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听闻那乐师曾是襄国王宫的人,惯会宫曲,想来王上是特意找来了此人,王上一番心意,殿下总算是无意,也可当作消遣一般试试,若王上知晓定也会高兴的。”
见云容仍旧没什么神色,淑儿不由语重心长地开口:“奴婢想殿下定是明白王上心意的,王上对殿下好,殿下其实都知道,但总放不下襄国,其实王上为了殿下,极为厚待襄国,月前还让人送了不少金银去襄国,其余各处也是万分照拂。”
这事云容倒是确实是头一次听说,但是并没有丝毫欢喜,甚至有些隐忍的愤怒,秀美的脸上罥眉微蹙。
“殿下?”淑儿有些不安。
于云容而言这不是殊荣,只是羞辱,霍仪大张旗鼓送那些东西过去,是非要他在天下人面前坐实了这个娈/宠之名?
这算什么?因为他侍寝表现得好,所以他随意挥挥手给他些赏赐?这在旁人看来,也绝不是什么荣誉,只会越加鄙夷他。
在大夏王宫羞辱他还不够,还要把东西送到襄国去,削襄国的脸面,让王室的人都知道,身为王族的他在夏王手里也不过小小一娈/宠。
整个襄王室都知晓他如今处境,云容想到了王兄,他会对自己失望吗……
云容郁郁,淑儿有些无措,一直等到下午霍仪回来,见云容恹恹的,以为他是因为生病未愈所以精神不济,并未深想,只如之前一样让他好好休息。
躺了几天的云容浑身骨头都软了,白日便让淑儿扶着起身,去外面走了走。
他脚上还是有些不便,没有让淑儿继续扶,一个人走得很慢,瑶台宫的宫人很多,没走多远就遇到了不少人。
虽然他们都对他恭恭敬敬的行礼,但是如今他这番怪异姿态,自觉难看,便没脸再走,唯恐更多人看到自己这样。
回去的时候,却又偶闻宫人在谈论什么,细听才知是在说他。
那日砸玉砚和怒斥宫人的事这么快就已经传开了,说他恃宠而骄,谁都不敢惹他,在瑶台宫当差都是把命悬在脖子上,好似这里跟刀山火海似的。
“恃宠……”他倒恨不得从未有过如今这所谓的“宠”。
淑儿欲言又止,云容知道她又要劝自己,便自己先说了“没事”,而后带着人回去了。
“那些鸟还在吗?”刚到殿内,云容忽然想起之前后花园里那些鸟雀来。
“它们偶尔会来,前日奴婢还喂过。”淑儿往花园看了一眼。
反正也无聊,又不想出去,索性云容就带着淑儿去了后面的花园。
那片空地上还没有鸟雀,他就坐在一边的石桌旁等着,等鸟儿都飞来了便和淑儿一道喂食,也算是消磨了一下午。
到后面,云容把自己关在寝殿这方寸之地终究是有些无趣,就算是没有兴致,也还是随口让淑儿把那个他们提了多次的琴师找来。
是一个很文秀的男子,月白的衣裳把人衬得很清瘦,一进来就恭敬地垂着头,怀里抱着一把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