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

    闻卿本想再叮嘱他几句离盛白远一点,别当舔狗,你有钱又长的帅,除了脑子有病还是个死傲娇没什么缺点,再等等总有人喜欢这么一款,别在一根树上吊死。

    但又转念一想如果秦鹜非要一头撞死在南墙上,那他说再多也是白费唾沫。

    闻卿感觉自己的心态有点像秦鹜的老父亲,但又时刻都在想啾奶的边缘蹦跶跳跃,秦鹜应该不会想要这么个变态的老父亲。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些什么,最后揉了揉秦鹜的头发,很认真的交代后事:“照顾好自己。”

    插入自己发间的指尖冰凉,秦鹜感受着从头顶慢慢侵入骨髓的凉意,突然就有种闻卿好像在和他告别的感觉。

    秦鹜有些恐慌,他手中的佛珠越转越疾,眼看闻卿转过身离开,秦鹜已经失去了所有按兵不动的耐心,他拉开车门,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走了下去。

    他有腿疾,助理立刻拿着手杖跟在后面,秦鹜有些烦躁的看他一眼,接过手杖,言简意赅的命令:“你回去,别跟着。”

    助理习惯了服从:“好。”

    ——

    闻卿已经很少这么烦乱过了,他向来不喜欢在心里藏事情,不重要的、无所谓的、在他看来除了公务其他的百分之九十九都是麻烦,都是需要丢在垃圾桶里的东西。

    所以,在下战场后,战友或多或少都要去接受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也只有他立刻就能恢复正常生活,就好像大脑里有个可以随时切换工作与生活的按钮。

    只要一按下去,废物咸鱼就能一秒变成杀伐果断的闻少将。

    其实,说得更直白些就是没心没肺。

    而此时,没心没肺的闻卿难得的有些烦躁,他静静的思忖着,想着将有关秦鹜的所有记忆该如何分类——

    不重要、无所谓还是大麻烦?

    是百分之九十九,还是那一点的百分之一。

    因为难得的在动脑思索,所以闻卿双手插兜不知不觉就加快了步伐。

    雪还在下着,地面已经铺了薄薄的一层,零度以下的温度这点雪花很快结成了冰,随着人踩上去发出嘎吱的声音,秦鹜手里紧紧捏着手杖,他踩在薄冰上因为打滑而走的极其艰难,怎么追也追不上前面的人。

    突然就油然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力感,他说不清自己这是在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追什么,这种无助让他多了些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委屈。

    好像……

    秦鹜心底涌上一阵酸涩,明明只相处过不算久的一段时间,但他就是知道,闻卿永远是这样,走在前方,留给他的一直都是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