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在不知不觉中开始变冷,窗外已经红透了的枫叶在冷冬的寒风中最终坚持不住一般飘落在地,脚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摄影社团内,几个人正凑在一起讨论放假之后要到哪里玩,只有沈墨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发呆看向窗外。
“沈墨,沈墨?怎么了这是?”薛慎看了一眼坐在窗边的男生,穿着一件宽大的蝙蝠衫毛衣,微弱的阳光之下,给他原本就苍白的面容更是增添了一抹透明感,长长的睫毛微垂,像是橱窗里的玻璃娃娃,漂亮得不似真人。
沈墨听到喊声眨巴了两下眼睛回过神,最后看了一眼窗外被风吹的左右摇晃的树枝,偏头看向薛慎,“怎么了?”
“没怎么,看你在那儿发呆,就叫叫你。”薛慎嘿嘿笑了两声,想起什么之后又开口道,“不过你这几天是怎么了,在家里也是发呆,上课的时候还是发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怎么,”知道薛慎是在关心自己,沈墨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懒懒地补充道,“一些小事,不用担心。”
“我也没空啊,我现在都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薛慎趴在沈墨对面,软哒哒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可怜。
大概知道对方是为了什么事情在烦心,沈墨挪了挪身子让自己以更舒服的姿势窝在沙发里,扣着指尖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了?顾白不接受你?”
“哪到那一步了!”薛慎撇了撇嘴,“他最近都在忙着考试,社团都没来过,前几天告诉于阳说他考完试准备直接回去,今天就要放假了,人可能早就走了,今年大概是见不到面了。”
沈墨撇了薛慎一眼,没有说话。
他大概知道顾白是为什么不来社团,少年心思本就敏感,怎么可能觉察不到自家社长对自己有意思,只可惜流水有意,落花无情,只是大家都在一个社团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只能用远离这种方法无声表达自己的拒绝。
其实还不如直接拒绝,沈墨揉着脑袋看着旁边emo还不到三十秒就重新加入社员之中热火朝天讨论起来的薛慎,像二哈这种难得拥有赤子之心的人,想法其实很简单,答应了我们就好好在一起,拒绝了我们就还是朋友,所以是不会出现顾白设想中老死不相往来,四目相对互相尴尬的场景的。
但是他这边就难了。
沈墨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标注着“祁承”两个字的聊天框内,记录还停留在前两天那个吻之前,
常年穿着西装,将扣子扣的严严实实的祁承当天的扣子似乎被扯开了两颗,裹着黑色裤子的长腿单膝跪在沙发上,低头慢慢靠近瘫在沙发上的沈墨,眼尾似乎因为紧张出现了一抹嫣红,他慢慢拨开遮挡住男生视线的墨色发丝,嘴中好像说了些什么,接着凑近,就那么毫无防备地吻上了对方因为发烧而显得异常滚烫的嘴唇。
舌尖轻轻勾过唇瓣,将干燥的唇面湿润,唇齿相融之间,似乎连灵魂都在微微战栗。
怎么就亲上了?!
沈墨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牙齿轻咬下唇,他突然发现事情好像开始朝着他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走吧,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薛慎看了看时间,推了推窗户旁的“坐山雕”,“再不走一会儿该堵车了。”
虽然是放假第一天,但是思家心切的学子们是不会让自己在学校多停留一秒的,薛慎想得很好,早走一会儿说不定校门口不会那么堵,只可惜他还是低估了放假的威力,老远就瞧见校门口挤满了人,正抢着站在路边打出租车呢。
丢三落四的薛慎在车子好不容易挤到校门口的时候终于想起来自己的书包被他落在社团办公室了,急匆匆下车去取,只剩下坐在驾驶位烦闷等待中的沈墨,外面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车子内又闷得不行,沈墨想了想干脆下车坐到人行道旁边的墩子上,双腿随意交叉,一边无聊刷着自己手中的手机,一边等着薛慎。
大概是他过于闲适的气质与周围满头大汗的男生实在不同,红色的羽绒服在一众黑色中更是成为了焦点,更何况少年眉眼如画,精致的面容更是惹得旁边经过的人不断回头看他。
“那个……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