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这一次终于顺利地开到了白氏医院。
进入医院大门后,凌栖元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紧接着是忙碌的入院程序,因为凌爸爸是昏迷不醒的植物人,一切都需要非常小心。医护们早已经等着了,凌栖元将爸爸送进病房,之后又忙着去办入院手续,交了钱以后,还要等医生给爸爸做一个彻底的检查,忙得脚不沾地。
等他终于在爸爸被推进检查室时有点空闲时间,坐在等候区的椅子上才想起把司锦程给忘记了。
原以为司锦程已经走了,他从玻璃门走出来,看到那人骑着他的摩托往外走,是被什么事耽搁了吗?光是看他那张扬的车和他的背影,就是这世间独一份的嚣张,只是现在这位张扬的少爷小心地避让着行人和车辆慢慢往外挪走。
“谢谢。”爸爸随时会出来,凌栖元不敢跟上去,只能看着他的背影小声道谢。
他转回身,忽然又想到什么似地转头,而后果然看到司锦程身上的气焰,或者说可以供原文主角吸取的“养分”明显已经被“吸”走了,比普通的正常人要暗淡不少。
他低头瞧了一眼自己的双手,虽然司锦程身上的气焰暗淡,但与自己相比还是要亮很多。
凌栖元眉心轻轻拧了起来,他实在很想不通,为什么那个原文主角凌文琢以及司敬北要可着自己一个人的养份吸,媷羊毛还知道来日方长这个道理呢。
医院人来人往,凌栖元不敢在门口多待,转身回检查室继续等父亲。他没有看到,在他转身之后,从他身上散逸而出的气焰飞到空中,却与另一股同样暗淡的气焰缓缓纠缠在一起……
……
凌爸爸的检查花了不少的时间,白氏医院的医生明显比司家的要负责任得多,也可能是因为司家的医生看出司敬北对凌爸爸不上心,所以也跟着敷衍了事,只是吊着爸爸的命以达到控制他的目的。
医生对凌栖元说道:“你爸爸的情况不太乐观,目前他的身体各个器官都运转正常,但他当时车祸伤到的是脑部……能不能醒来,我们现在也说不准……”
他中间略去了一堆专业术语,大意是告诉凌栖元要做好心里准备。毕竟虽然医学上植物人常有忽然苏醒的奇迹,可是更多的是病人永远无知无觉地躺在床上,拖累着一家人花钱费力,得不到任何回应。
送走医生,凌栖元坐到病房边,这间病房里放满了各种医疗仪器,凌爸爸静静地躺着中间的病床上,整个人瘦骨嶙峋,包着一堆骨头的皮肤苍白得快与病床床单融为一色了。
凌爸爸全名叫凌会宁,是独自抚养凌栖元长大的单亲爸爸。他是一个命苦的男人,又当爹又当妈好不容易养大了儿子,儿子又懂事又乖巧,成绩又好,是学校重点培养的重本苗子,眼看他就要熬出头了,偏偏却在这时出了车祸成了躺在床上烧钱的植物人。
凌栖元看着爸爸瘦得凹陷的脸,目光似乎透过他回到了那段黑暗时光。那时候他才十七岁,唯一能依靠的爸爸突然出事,他一个人在海城举目无亲,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而就在这时,司敬北就像一个救世的神明般出现在他的世界。他在司敬北的暗示下,卖了父子俩赖以为生的房子,把钱都用来救爸爸。
然而医院就像一个烧钱的窟窿,卖房子的钱没多久就没有了,司敬北这时提出,只要他愿意跟着自己,就愿意替他负担爸爸的治疗费用。
半开的窗户吹进一丝凉风,将窗帘轻轻吹起。凌栖元收回思绪,后来,他才知道,就算爸爸的情况再糟糕,一套海城的房子就算贱卖也够保住他的命了。
凌栖元走到病床边坐下,轻轻握住他的手,就这么看了他许久,才轻声说道:“爸爸,你放心,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走上一世的老路,一定会救活你。”
他将医院的一切安排妥当,为了省钱,他不打算再租房子住了,反正学校离医院也很近,他没多少东西,医院又有护工看着,他只要学习之余过来照顾爸爸就行了。
凌栖元本来学习成绩就很好,上一世爸爸被司敬元转移到司家的医院后,他暂时没了后顾之忧,考的大学非常不错,只不过最后还是在司敬元的干涉下,去了服装设计系读书,做一个有艺术细胞的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