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宗苦笑一声,与先前那个刚刚恢复元阳之后意气风发的人也变得大不一样,“我还能是什么样?”
“你先下去吧。”李承宗对着那一路跟着陈桥走过来的下人挥挥手。
那下人李恪如蒙大赦般一溜烟儿就跑没影了。
才一跟着李承宗走进房中,陈桥就闻到了满屋子的酒味。
“怎么?买醉呢?”陈桥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李承宗再次苦笑一声,一脚踢开一个倒在地上的空酒坛,回头看了眼站在门口的陈桥,颓然坐了下来,说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陈桥皱了皱眉头,不过看到李承宗这个样子,终究还是没有忍心说出什么狠话,吐出两个字之后便也坐在了李承宗的对面。
“到底怎么回事?”
眼见李承宗点点头之后就再不说话,陈桥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一江水……”李承宗声音满是苦涩地念出了这样一句诗,之后又抬起头看向陈桥,“这是岸卿给留给我的诗。”
“程小姐?”陈桥皱眉问道。
李承宗颓丧地点了点头。
“都叫上闺名了,我瞧着你对这位程小姐也不是无情无义啊。”
确定了李承宗也对程小姐有意,陈桥当即便松了口气,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之后才又继续开口。
“既然这样,怎么人家姑娘家来找你,你还要避而不见呢?”
对于程咬金,陈桥还是很敬服了,这几年卢国公府虽然早已经不想多年前那么门庭若市,但陈桥对卢国公府的关注却从没有减少。
程处默虽然不必程咬金悍勇,可说起来却也是一个儒将,李治也没有苛待功臣之后的毛病,所以这些年卢国公府在长安城也还算是排得上名号的。
这次程小姐夜闯毗沙门王府,却连大门都没能进去,如今不止程小姐,就连整个卢国公府都成了长安城的笑柄。
陈桥心里再是清楚不过,百姓们岁喜欢这种茶余饭后的谈资,他就算没有派人去打听,也能猜出程小姐和卢国公府被风言风语传成了什么样子。
“我不能耽误她。”李承宗说道。
自从当年重病被李建成藏起来,到后来被陈桥发现,又到如今的毗沙门王,李承宗现在虽然身份高贵了不少,可内心深处还是会有自卑如影随形。
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良人,所以先前无论是李丽质、李承乾还是李治来劝,他都从没有想过要娶妻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