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撵缓缓停下,韩琛没有急着下去,低垂着头看她,她也抬头看着她。秋风中还夹带未散去的夏热,撩起她垂落耳侧的发丝,夹裹着无zj限温柔。
暖黄的灯光让他看清,那双眼睛中有了从前未曾见到的眷恋。
今夜的宋梓婧,面容未施粉黛,只在眉心间浅浅勾勒梅花状的花钿。浅淡色的广袖束腰襦裙,与今夜的月色说不出的相配。
向发间看去,她三千青丝只用一支在烛光下光彩莹莹流动的梅花琉璃钗挽起,说不出的婉约诱人。
几日不见,韩琛觉得她又瘦了,这zj不大的风都能将她吹倒的模样。
眉梢微动,他看着这zj温婉女子盈盈下拜,抬脚走出步撵,没让她行完完整的礼,握住那双柔荑一般的手,“朕说过,只你我二人,就不必行此虚礼。”触手温凉,一伸手,将人裹进自己怀中。
“怎么想起到门外等朕?”
侧头时,韩琛下颌无zj意却似有意的擦过她的额角,她能感受到皇帝的手在轻轻摩挲。说起来,常年练习骑射的人手掌都会有一层薄薄的茧,她却是没有感受到。
宋梓婧仰头灿烂道:“在屋里坐着也是坐着,还不若来等等皇上,给皇上归家之感。”
李福才跟在后头,头默默埋低,他真是恨不得有个东西能塞住耳朵。照常理来说,娴婉仪只是一个妃妾,哪里能将自己小小宫殿称‘家’之一字?
可皇帝都没有什么异议,他自是什么都不能说,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韩琛瞳色渐渐暗沉,细细品味‘家’这zj个字,从来没有人在他耳畔说过,因为皇城是他的家,而众多宫殿只是他家里的一小部分。如今陡然听到,恍然间觉得,原来‘家’大了也是一种孤寂。揽住她腰身的手紧了几分。
韩琛温声道:“现在天凉了,不必特意出来,在屋里暖暖和和等朕就好。”
宋梓婧低低应声:“臣妾知道了。”
不待她多言,接过她手里的灯笼,缓缓往里走。手里的柔软温暖舒适,大小正合适,韩琛透过窗纸看到屋里的灯光,进去才发现亮堂晃眼,犹如白日。转头问她:“怎么夜里还弄这zj么亮?”
“臣妾画技不好,寻思着多练练,就让春若多点了几盏烛灯。”
宋梓婧琴棋书画是样样不精,可谓要啥啥没有,今天突发奇想想要试试。
松开皇帝的手,宋梓婧走到桌案前准备将自己觉得画得极差的画夺走,一个不留神却让韩琛夺了去。
展开来看,韩琛摸着下颌,眉眼间染上笑意:“阿沅这zj画,嗯……憨态可掬。”
见他如此,宋梓婧面上有些zj挂不住,伸手去夺,奈何韩琛高举了手,任她想尽办法都够不到。
那画上不过是个小人儿,有几分与大皇子相似,都是可可爱爱,匍匐在地努力学爬的样子,孩子的眉心还有一点红,看着更是惹人喜爱。
宋梓婧抢不回来,嘟着嘴站在一旁,眼里尽是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