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爸眉头深锁，好半天才从这几句话里回过味来，他看了眼邢天，又看向自己眼睛红红的女儿，目光又落向紧贴在女儿身旁的小念，再抬眸，打量了一下这间公寓。
“所以，”他问，“们现在已经结婚了？”
在顾爸的观念里，未婚生子与未婚同居都是难以接受的，到了此刻，未婚生子这一篇算是勉强翻过去了，可是女儿如果还没结婚就与男人同居生活，就算那男人是他孙子的父亲，他也是无法接受的。
顾雪莹当然知道父亲的想法，眨了眨泛红的眼眶，转过眸光看向父亲。
“是。”这一声应答，却不是来自于她，深沉冷静，是邢天的声音。
她不由自主，又向男人看去，可邢天的目光却始终不曾往她这边偏移一分。
顾爸盯着邢天，迎上那对锐利的鹰眸：“对莹莹，是认真的？”
顾雪莹蓦地攥紧了手指，小念被她捏痛了小手，不由仰起小脑袋看着她。
邢天眸中收敛了锋锐，漆黑的瞳眸幽深难测，薄唇紧抿了一会儿，终于微启：“当然。”
顾雪莹禁不住地浑身一颤，顾妈敏感地察觉到，注意到女儿微红的眼眶，以为她是内心激动，连忙搂紧了她，既安慰又欣慰，百感交集。
一时之间，谁都没有再说话，客厅里十分安静。
一直躲在厨房里的宁姨，十分忐忑不安，将一盘切好的水果快要摆出一朵花儿来，最终咬了咬牙，端着水果盘走了出去。
只是她一走出来，恰好遇上的就是客厅里有些怪怪的安静，于是她立刻成为目光焦点，顿时浑身不自在，不由愣在了那里。
“这是宁姨，”顾雪莹连忙化解尴尬,“这些年多亏了她一直帮我照顾小念，说是保姆，其实已经跟亲人一样了。”
宁姨连忙笑着走了过去，跟顾爸顾妈打着招呼，将水果盘放在茶几上，大家一起坐进了沙发里。
气氛不知不觉间渐渐融洽起来，顾妈爱不释手地将小念抱在怀里，越看越喜欢得不知该如何是好，顾爸也缓和了脸色，渐渐接受了眼前的事实，只是小念始终对他有些抗拒，一时亲近不起来。
坐进沙发里之后，邢天便不再言语，沉默但并不疏离，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善言语性格内向的人，方寸拿捏得十分恰当。
顾雪莹心绪凌乱，注意力忍不住时时投注在他身上，心里不由感叹，不愧是见过各种场面的成熟男人，无论什么样的场面都能轻易把控住而不失偏颇，哪像她这样，完淡定不下来，连表情都控制不好。
顾妈对小孙子的热情简直空前高涨，一步都舍不得离开，洗澡时都跟了进去，给宁姨打着帮手。
顾雪莹带着顾爸去房间里休息，却误走进了主卧里，一时尴尬失措，正想着怎么补救，顾爸却忽然问道：“怎么没有挂结婚照？”
“……”顾雪莹看着床头上空白的墙壁，脑筋飞转，“那个，才结婚没多久，还没得空去拍呢。”
顾爸扭头看她：“哪天去领的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