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到了,又到了小动物们繁殖的季节。
太仆寺里,牲口们躁动,人也躁动。驯养倌们忙前忙后的帮适龄的马匹珍禽配种,活计倍增,人手杂乱。于是,就有人趁这个空当逃了出来。
带着马槽味的蓝灰衣裙下,那人倒是穿了双红绣鞋。两只小红船在裙波之下翻涌,虽说脏污,但还是别有一番春色。恰似土豆堆里放了个苹果,扎眼的紧。
她死命叩公主府门之后,我首先看见的也是那双红鞋。呵,身在陋室,心有芝兰啊。
宦官报:“公主,有一仆妇非要见您,是打出去,还是……”
我勾勾唇角,带她进来吧。片刻后,两个府卫把她押了过来。
一猜,我就知道是元氏。
她噗通跪倒在我脚前。这一会儿原本是刚用罢晚膳,正在院中附庸风雅祭春月。
我挑眉:“又是你。难道你不知宫女仆妇私逃,罪当处死吗?”
她倒平静的笑笑:“只要公主不缉拿检举奴婢,奴婢便可安好。”
我说:“你倒厉害。说吧,千辛万苦的来找我,有何贵干?”
“奴婢想恳请公主,把奴婢留在公主府。”
我气不打一处来,弯腰指着她的鼻子道:“你有何德何能以为我能将你留下!要知道我坠楼的事,也有你的功劳!”
她左右看看:“还请公主屏退左右,奴婢才好告诉您实情。”
翠嬷嬷吁了口气:“这贱妇,你是想再度用妖言迷惑公主不成?!”
我笑说:“尽管说吧,这些都是我的亲信。再者,你已是死罪,还有什么好怕的。”
她垂垂脑袋,慢悠悠的说道:“紫草坡的珠胎子,公主是知道的。但想来那蕊姑只将珠胎子与您做了一半的介绍,另一半,您不知情。”
“然后呢?”
“珠胎子的珠心,这东西,并非是藤生。而是专人用专法从女人的腹部取出,包进藤蔓的花苞里,如是,由小米粒大小,长成了龙眼核大小。”
我不禁笑了:“元氏的意思是,从女人腹中取出卵来,包进珠胎藤,再长为珠胎子,结缘之后采下置于肚脐,便可化成一个婴儿了?”
她闪着眼睛,似乎对于我的总结很是意外,抬眸看着我:“公主也太过聪明过人了,这也能猜的出来。是,河鱼有卵,虾蟹有卵,女人也是有卵的。只不过女人的卵太少,又深藏体内,不被世人所知。仅有高人懂此术法。但是,置下珠胎子后,还需遇男精元阳才可化成婴儿。”
我哂笑,问她:“你到底想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