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需作出他未曾关注的假态,隔得远,巫干未看清江云具体取了哪些草药,只管盯着人膝上的布包,目中闪烁着恶毒的期待。
江云朝他意味不明地一笑,未说什么,施施然驾车离去。
“咄!”巫干捏紧了拳头,唾地以示不齿。
回到摇光,江云命丑奴取来杵臼,随意捡了几样捣成糊状敷在脸上,之后便顶着这张与疤脸丑得难分高下的泥脸往七政室去。因路程不远,江云将日留在了摇光,只让丑奴推着他入内。
七政室在二进院内,房制颇大,六柱七扇门,里头书柜成列,堆满了案牍简书。姚帝平日专带天枢,只在朔望日给众学子上大课,于是天枢以下学子每日在七政室看书论学,老带新,共同进步。
江云理所当然地没人带,有人见他过来,皱眉瞪目,一脸晦气状甩袖走开,唯恐污了耳目。
也有看不过眼的问:“何至如此,公子云颇有强识。”
那人冷笑,“市井戏尔,我曾周游方国,于一城见技者,但凡入耳言语,都可复述而出,始之我亦以为奇,然后知其只会学舌,不通其意。纵强识又如何?如布袋盛水,终是空空。”
“竟有这般技人。”
学子们咋舌,看向江云的目光陡然间多了许多怀疑。
江云好笑,但没有丝毫想反驳的意趣,悠然穿行在书柜间翻看,取不到的便让丑奴拿。他学习有一套逻辑,先速读总览,形成框架,再摘出重点精读理解,知识点有漏的继续查资料补缺。于是纵七政室简堆如山,在江云眼中,找出了真正值得看的一部分后,实际并没多少。
自学了十来日,江云已根据现有资料将之前刻在案上的科学绘图与公式理解了七七八八,只是有两处缺乏足量的数据支撑,而七政室偏少了近五十年来的季夏档案,他找了个看起来面善的学子询问,人果然好说话,告诉他应是被天枢室拿走了。
姚帝有教无类,凡春殿公用资料,上下学子都可看得,江云便转去天枢。
天枢在三进院,门口驻有卫士,传报后方令江云入内。
姚帝似乎不在,巫干等一行人遥遥在堂内坐着,知道江云来意,没作刁难,只指使了一仆臣领他去天枢的书室。书室仅有七政的五分之一大,南面整齐堆了一排木箱,箱子上挂了简易的铜锁扣。
江云随意翻了翻案上堆的杂简,找到新堆的季夏档案,当下也没挪窝,就地比照研究,取了一旁的缣帛写写画画,两个时辰后绘就三十余张观象图,卷了往怀里一揣,方才满意地离开。
那仆臣左等右等不见江云出来,一个时辰前便走了,江云没放在心上,与丑奴回了摇光。
三十余张图摆在榻上,江云左看右看,仍觉似乎不对,应该有一点被他忽略了,但他并不知是哪一点。江云下意识地皱起了眉,遇到困难时,他总会第一时间想到褚林,于是思考了不到三秒,江云决定,是时候进王寝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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