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说罢,已是清眸如雾,泫然欲泣:“只妾这阵子都没见过陛下,这天气又萧索得紧,到了晚上,真真是清冷得让人睡不着。”
轻颤的余音,细且柔软,仿似有谁拨动了琴弦,衬着那长睫上晶莹的水雾,真真我见犹怜。
建昭帝心头软了软,深觉自责,近来委实冷落了爱妃,忙挨近了拉起她的手,柔声道:“爱妃莫难过,朕往后必会常来瞧你的。”
淑妃颦眉轻泣,帕子下的唇角却是微微一弯。
得此一语,她这两个月来的郁结,已然好了大半。
作势拭着泪眼,她强笑道:“陛下金口玉言,妾可记下了,若陛下食言,妾断不依的。”
见她清丽的脸上又是笑、又是泪,恰如朝花带露,建昭帝心下越发怜惜,贴在她耳边又柔声说了好些软话,好容易将她的眼泪哄下去了,二人方归了座。
一时有宫人奉上香茶果点,淑妃的清眸向建昭帝身上一转,便轻声:“这一大早的陛下便来了,想是散了朝便过来的,可要吃些东西垫一垫?”
建昭帝便摇头笑:“今儿散得早,朕吃过东西才过来的。”
淑妃却似犹自不放心,也不多言,亲上前斟了一盅参茶,奉于建昭帝手边,柔声劝道:“那陛下便喝盅参茶吧,说了一早上的话,润润嗓子,补一补气。”
这般的温存体贴,建昭帝自是越发受用,笑眯眯接盏在手,一仰脖儿喝干了,搁下玉盏,又看了看一旁侍立的侯敬贤。
侯敬贤立时会意,挥了挥手,便将满屋子人都带了下去。
须臾间,暖阁中便只剩了两位主子。
淑妃秀项微垂,心却往上提了提。
看这情形,陛下显是有话要说,且还是要背着人来说的,却不知是何事。
一念及此,她便又觉出几分心酸。
原以为陛下是念着自己,特地前来探望,却不想,还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枉她还欢喜了半天呢。
“爱妃,朕有一事,要你帮个忙。”建昭帝启唇说道,低沉的语声,温柔款款。
果然如此。
淑妃心头酸涩不已,却不敢再作痴作娇了,唇角噙着笑,问:“陛下这又是要妾身去做甚?”
盈盈笑颜,眉尖却微蹙,拢下一缕清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