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可老严一行人与商旅一样绕行东南方向,官道不但难走,连标准都在下降,就比修路前的二麻镇好一点,人若倒霉的话,碰到下雨天,还是很容易陷车轮子的。
这样的道路,为了出行便利,本地百姓家里都养牲口,宁可不养孩子都不能没牲口,穷人家若是还有一匹瘦驴都不叫穷困潦倒,因为驴子可以租借给别人干活,往家里挣钱。
二十六人一路行去,遇到路人时,看到的都是对方眼里的羡慕。
羡慕是正常的,这得多富裕的人家才有这么多驴,不光有人骑的,还有专门驮东西的。
祁可不缺驴子,特意露个富,就是为了返程时,所有人都能骑驴。
不知道是不是这一手露富,反正走到半下午,正等着前方探路的狼群找个露营的地方,就先遇上了劫道的。
招数不稀奇,本就破破烂烂的路当中躺了根巨木,也不知道怎么倒在这里的,反正是把狭窄的山路给堵严了,骑着驴子都绕不过去。
被堵了路的也不止祁可老严这一行人,还有一支运货商队和十余名旅人山民被堵住了脚步,正跟巨木后面的人为买路钱讨价还价。
挺和平的要钱方式,反正不给钱就走不了。
从福县出来一直都平平安安,这突然看到一伙劫道的,祁可这一群人来了精神,借着斗篷兜帽的遮挡,一个个伸长了脖子观察这么大言不惭收买路钱的是什么人。
他们听了一会儿,男人们是一个字都没听懂,但他们身边的女探子们扮本地土人那叫一个惟妙惟肖,包括语言都能听懂一点点,买买东西跟人闲谈几句都可以。
要不刚才在自由集市上是女探子出面买干粮呢,因为她们能交流,男人们就只能做哑巴。
有她们的翻译,男人们才弄懂这是吵什么。
吵买路钱太贵了。
站在巨木前的那群人,没有车队的话,他们各自付几个铜钱就过去了,可偏巧有个商队在,对面就非要按商队买路钱的规矩收所有人的钱。
这些各自赶路的旅人和山民哪里出得起这么多,把身上扒光了也凑不出商队要付的那笔钱,商队则是同意掏钱,但要对面把巨木挪开。
可对面又不肯先放商队通行,商队行动慢,要是露个口子,那些旅人和山民就会钻空子跑了,除非商队愿意给这些人掏钱。
他们争执不休,祁可这一群人就正好赶上了,在他们身后,还有正在走来的旅人,如果不解决,被堵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而天将傍晚,不容众人拖延下去。
劫道的也是打这主意,天色将晚,耗不起的,乖乖给钱吧。
“怎么办?”老严像个钓鱼老叟一样盘腿坐在驴背上,淡然地说道。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杀了呗,劫道是重罪,我们部族土人随身带刀不是好寻常的么。”祁可的语气更淡然,同样跨坐在驴背上,只是左腿垂着,右腿横放在身前,也是高难度坐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