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在弦上。
沈珺瞥向梓潼,满目歉意。他自觉连累她。
梓潼却是淡然,坐姿不改,面目冷冷,仿佛置身事外。
终于,战况一边倒,尸T渐渐堆满车边,剩下几个残喘卫士亦不成气候,全被府兵长剑拍远,瘫地吐血。随后,来自京中的鬣狗行近,至车外,隔着木挡对里头冷笑道:
「殿下已知三郎君行踪,若不想再生事端,还请郎君随我等归京。」
沈珺闭目再睁,状若赴Si,倒是映了后来沈岚与梓潼描述的模样。
梓潼就这般观他,点头,确认自己没错过收藏一幅表情,才缓缓起身,于沈珺的惊视和槐子的呼唤声中踏出马车。
「你是谁!」甲士立刻仗剑而对。
我是谁?你管我是谁?
梓潼懒得废话,抬首挥袖,面前人飞出百步外,歪脖咽气。
当场无声,众人莫不m0上自己的刃物。
沈珺透过车帘紧盯她背影。她又沐于光下,b前番更令人炫目,青衣袍带不染丝尘,亭亭之姿似仙池清荷,形似倦懒,藏满一身本事。他手扣车沿,忍不住抓紧,仿佛抓住了摄人气势,也仿佛让腾跃不停的心脏有所依靠。
「神医…」
梓潼不见身后,只顾来人,这二三十人还不够看,大多刚摆出招式,就被外力震破脾胆,跟他们前辈一般做了飞人。剩下数个投机耍滑,想趁势溜进车厢捉人的狗贼,也被她尽数清理,丢到更远的山涧之下。
槐子呆呆地望一片尸山,喃喃:
「神医…竟然是武林高手……」
梓潼没给槐子眼神,也没回车内,她改道诊疗残留小命的卫士。正是此时,沈珺所说后援方至,先一批飞奔至车外探看沈珺,另几个将梓潼围拢,闹起一段乌龙。
再启程却已h昏,车列就近入住村屋,沈珺听梓潼主张,放弃大队,轻装简行。可梓潼未想,他竟一个卫士不要,连槐子都撇了去,只让她带人。
「我信得过神医。」
你呸。
梓潼无缘故预感此行不能安稳。
沈氏劝谏和槐子哭诉已不用说,只说梓潼带人行路初日,沈珺日常三餐就给梓潼一道难题。他养得好,嘴也刁起来,生食不能吃,糙饭粗菜不能吃,调味料要挑,盘碟会看不顺眼。这般下来平常酒家哪能行?但每每领去酒楼,暴露风险剧增。最后,只得梓潼跑腿,给他带试吃,再带全席,简直让她改行做送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