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殿内一时间落针可闻。
顾皇后担忧地抹额不语,顾锦瑟抿唇轻笑,故作谦卑之意,而坐下嫔妃众人一脸尴尬,心想慧贵妃何时能长长记性,略过帝后孝顺太后,得亏慧贵妃想的出来。心中这么想,众人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情,等着太后发难。
太后一脸不悦,蹙了眉头就要训斥,裴泽却率先开口:“不劳贵妃挂心,听闻五弟即将娶妻,贵妃还是多操心五弟的婚事,兴许大婚刚过,贵妃便能当祖母了。”
此言指意明显,在座人闻言抬袖轻笑,皇上今日为睿王和蒋家之女赐了婚,谁不知道蒋大将军之女因何才能成睿王妃,可惜了睿王出类拔萃,摊了这档子事。
“你……”慧贵妃被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偏得她又不敢反驳裴泽,不然也不会拿顾锦瑟来捏,
这不说还好,一说太后原是眉心微蹙,这下径直拧成了一条河流,生生不息,她瞪着慧贵妃,呵道:“看来贵妃还是没长记性,如此,便抄写《女德》、《女戒》各百遍,一月后让哀家过目过目,好给你那皇儿积点功德!”
裴铭出了这档子事,朝中名誉大减,太后只觉得一朵鲜花被慧贵妃教坏了,若是当初就狠下心让顾皇后来养,裴铭兴许就不会发生这不雅之事,时至今日,也不至于还是个王爷。
太后越想越气,裴铭是个争气的,怎么就摊上这样一个不成事的母亲。她并非看不起小门小户出身的,只是不满慧贵妃这些年来,不但不长记性,反而愈发得意忘形,口不择言,表面功夫是跟上来了,走哪都是贵妃的排场,可内心却是一日不如一日,远不如在东宫时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时候。
慧贵妃一双美眸虚有不甘,太后眯眼道:“怎得,贵妃不满意?”
“臣妾不敢。”慧贵妃端坐了身子,肩膀微抖,戚戚道,“臣妾只是替离王妃分忧多说了几句……”
“咚!”太后一张怒目,龙头拐杖重重掷地一声,“看来哀家这一百遍还是少了,贵妃便抄两百遍吧,期限一月。”
慧贵妃终于不说了,她咬咬唇,脸色煞白,手绢在手中疯狂打转,生怕太后不满,罚她抄写三百遍,期限就一个月,她曾经经历过一次,万万不愿再经历第二回了。
“臣妾知错了,太后恕罪。”慧贵妃像瘪了气的水泡一样,弱弱地吱了声。
太后却是懒得再看她了,今日难得的好心情被慧贵妃散得七七八八,一时间看着下首乌泱泱的一堆人心生烦意,摆摆手道:“哀家乏了,诸位退下吧。”
众人闻言皆起身行礼后离开,顾锦瑟行礼后起身,就听太后道:“阿泽,锦瑟,你们二位留下。”
不多时,殿内只剩太后裴顾三人,三人移步至偏殿,太后温和地看着两人,最后又是握着顾锦瑟手道:“锦瑟啊,你成了王妃,今后就是皇家人了,若有了委屈,就跟哀家说,哀家定当为你做主!”
不同往日,太后如今对她的关心发自肺腑,顾锦瑟笑着点头:“多言太后关心,锦瑟记下了。”
“哀家没什么所求,只要你和阿泽好好的,一生相伴就足以啦。”太后说着,似有深意地看了裴顾一眼,又道,“当然,要是再生几个小郡主,小郡王,那就最好不过了。”
顾锦瑟一噎,差点说不出话来。她下意识瞄了裴泽一眼,只见他面不改色,一双墨目如是对着她。顾锦瑟尴尬地干咳一声,避过视线。
躲过了裴泽的,紧接着太后急切的眼神就看过来了,顾锦瑟一时语塞,她总不能说其实她和裴泽还没洞房吧,只得含糊其辞地“嗯”了声。
太后掩唇一笑,以为顾锦瑟是在害羞。
“皇祖母所盼之事,孙儿记下了。”裴泽忽而道,话是对着太后,可眼睛却丝毫不离开顾锦瑟半分,“皇祖母定能心想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