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瑟,似乎早就知晓今日睿王不能来。
没多久,丫鬟们给顾锦瑟穿上凤冠霞帔,顾锦瑟站在屏风前,两手大开,一件件一层层披在身上,最后是芝兰捧着凤冠,不偏不倚地落在顾锦瑟的头上。
成亲这种事,哪怕经历了一次,顾锦瑟依然没法以过来人的心态淡然处之,比如这头顶上的凤冠,重如千斤顶,压得顾锦瑟浑身难受,
不多时,屋内又来了一群夫人太太,你言我语说了一大堆吉利话,顾锦瑟被千斤顶压得头疼,她尽量保持不动,乖觉坐在梳妆台前,一脸娇羞。
众人笑声朗朗,很自觉地不提离王,只紧着眼前人夸赞:“顾姑娘天生丽质,叫人见了喜欢。”
顾锦瑟笑笑不说话,人群晃动之间,忽而看见一抹清丽的身影,定睛一看,是徐晚儿。她随徐夫人一道而来,说了几句场面话。
若在素日,顾锦瑟不愿见徐晚儿,奈何她今日心情大好,看着徐晚儿那张温婉柔弱实则毒如蛇蝎的脸落向她时,隐隐有同情之色,顾锦瑟只笑不语。
一屋子都是红色,满是喜庆,婚嫁之日自古以来都叫人心生欢喜,徐晚儿也不例外。然顾锦瑟大婚,徐晚儿本是决计不会来的。
可现在不同了,顾锦瑟嫁给了裴泽,并非裴铭,徐晚儿心中窃喜,怀揣着希望,以为自己有了机会,嫁给裴铭为妻。徐晚儿心情大好,母亲要带她来公府,徐晚儿半推半就地应了。
她远远就见顾锦瑟一身大红,凤冠霞帔,团扇握在手中,螓首蛾眉,面目娇羞。徐晚儿铮铮看着一切,不知不觉对顾锦瑟心生怜意。
可惜了,嫁给了一个残废。徐晚儿如是想,若是今后她嫁给了裴铭,与顾锦瑟便是妯娌,日后待她好些,如母亲所想,成为闺中姐妹,亦无不可。
这般想着,徐晚儿眼角弯弯,嘴角噙着笑意看向顾锦瑟。
前院这厢,小厮向顾易说了此事后,只眉心微蹙,转而神色如常招呼起客人来,王石乜了一眼,说:“贤弟,可是有事?”
“王兄心细,什么事都逃不过王兄的眼睛。”顾易一边笑着招呼客人,一边低声对王石道,“睿王昨夜宿醉,今日不能来了。”
“竟有这事?”绕是王石也吃了一惊,裴为人如何,王石是清楚的,同僚人亦夸他晨兢夕厉,端正之气。况今日是离王大婚,圣谕命睿王代腿脚不便的离王迎亲。裴铭这一个月协礼部准备离王的婚事,来亲事亲为,井井有条,博得了京城一众好感,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宿醉?
“昨日可是有何要紧之事?”王石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问道。
顾易简单说了句:“石兄,你是知道的,大将军之女定亲礼,你我二人还上门去了。”
王石点头,此事他是知晓的,朝中武官,侯门勋贵去了不少,睿王也在受邀之列。话虽如此,王石仍是不解:“这与睿王有何干系?”
顾易摇摇头,不愿多言,只道:“今日锦瑟出嫁,此事不宜再提,睿王究竟如何,兹事体大,王兄不日便会知晓。”
王石没再多问,只点了头,但见满堂宾客,他心知,不用过几日,许今日他就知晓前因后果了。
不知多了多久,府外一阵热闹,离王府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地上门了。
王石还在和宾客们说说笑笑,无意间侧头看迎亲队伍最前面的一位,愣了片刻。顾易见此,心中惊喜,即刻拱手朝王石道:“石兄仗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