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本就是聪明人,容遐在说完第一句时,他脑中就将两件事串了起来,电光火石间明白过来因果。
张了张嘴,察觉喉间有些干涩,陆小凤咽了一口唾沫:“西方魔教虽行事跋扈狠辣,但也不该轻易得罪豫南容家,或许另有隐情也说不定……”
看着小姑娘晶莹的眼眸,陆小凤说不下去了,不管具体内情如何,对容遐小姑娘来说,家破人亡是无可更改的事实,真相又如此叫人郁愤在心。
时隔几日,陆小凤再次同容遐来到那个被翻乱的仓库。
“如今看来,该是那个叫林鸿的受魔教追杀,受了伤躲入我家,只是对我父母说了谎话或者有所隐瞒。因此我父与追赶而来的追兵交涉不清,起了争执。不想魔教之人行事不按章法,直接拔刀砍人,触不及防之下,我家人全灭。”
看着透过窗棂射进的光束中漂浮的尘土,容遐道:“不知道林鸿为何躲过一劫,但估计这些都是他仓皇之间推倒翻乱的,制造容氏或许藏宝的假象,想来是不想将上百口人命的死因落在头上。”
只是年纪尚轻,当时条件有限,做的粗陋了些。不过一路在西方魔教手下逃亡如此之久,已是很不一般。
这些都是容遐的臆测,但陆小凤实在找不出话来反驳,他在心里也是认同的。
“官府不是已经去了那边吗?想来也该有消息了。”陆小凤难得的在女人面前有些局促:“你也别太伤心,还是要注意身体。”
这桩案子隐蔽,经的人不多,如此,能做的就实在有限。
“我知道了,你不用再劝我了,这些天已经足够叫我节哀了。”尘埃大抵落定,比之先前,容遐觉得盘旋在心头的沉重已消散许多,“虽说憋屈怨恨的厉害,但也好过父亲在外行医时或失手或误诊惹来的仇怨,那样的话,对泉下的父亲来说,他便是死了,也不占道理的。”
容郁便是这么个秉性。
虽说这话听着更叫人心酸了,但陆小凤还是隐隐松了口气,能自我安慰就好,总好过哀毁过度,了无生趣。
陆小凤待在容家山庄没走,一直陪着容遐等朝廷大理寺的消息。
在第七日等回了人。
“顺着行迹找出了当日出现在山庄的魔教凶徒,共十五人,虽费了番波折,最终魔教主事人同意交出凶手给朝廷审判。”赵覃神色疲惫,眼中还有易见的歉疚:“只是没能走出西方的地界,那十五人便遇刺身亡了,刺客出手诡谲莫测,我们的人没能防住。”他最后如此说。
虽没查出刺客是谁,但不用想也知道是西方魔教出的手。
不论因果如何,朝廷到西方魔教的地界拿人,对教内众人来说本就是耻辱。西方魔教再神秘强大,归根结底也还是江湖势力,朝廷若是强硬起来,还是要乖乖低头服软,不然几次计划蔓延中原也不会屡屡折戟。但他们心中有火,怎么也不能让那十几个人被押解到京才处死,那时笑话就大了。
对着明理坚强的容姑娘,赵覃老脸十分羞愧,他还记得走之前对眼前的姑娘做出的承诺。
“大人能够确定凶手尽已伏诛?”明理坚强的容姑娘并没有委屈指责,崩溃抱怨,她仍旧清醒,如此向赵覃确认道。
“当日是这些人接了命令前来中原,他们上首已经承认。姓名面貌家世皆对的上,可确定是当日容氏山庄惨案的凶手。”赵覃连忙解释:“尸体带回来了,姑娘可要见一见。”
“不必了,大人确认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