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铮口齿清晰,四平八稳的问道,“不知高大人可晓得他姓甚名甚?”
这句话若平地惊雷,惊得方才还镇定自若的高峰有些六神无主。
而被指着的方工匠也有些头脑发昏,他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知为何又牵扯上了自己。
心如擂鼓中,楚云铮的追问如影随形,“高大人,你怎么不说了?可晓得他姓甚名谁?”
高峰被逼到了急处,张口反驳,“本大人怎么知道他是谁?”
楚云铮一声轻嗤。
苏培脑中霎时间一亮,也顾不得皇上会怪罪,当即道,“高大人可真奇怪,不认得兵器司的工匠,却认得一个区区杂役。”
江晗立在原地,看着云淡风轻的妹夫,又看了看汗如出浆的高峰,慢慢的意识到了不对。
他大怒道,“高峰,你为何认得这杂役,说!那惊雷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弄来的!”
江晗出身行伍,嗓门一向响亮,如今又带着怒气,听在本就慌张的高峰耳中如雷霆乍出,将他最后一丝理智炸烟消云散。
“不错!”高峰完全忘了眼下是什么场合,那些心底的话争先恐后的往外冒,“你江晗算是什么东西?本大人锦麟卫出身,备受皇上信任,你也敢朝我大呼小叫?至于那惊雷,本大人想要弄到手几个,还用得着跟你解释?”
江晗听的倒吸一口冷气,他就问了几句啊!
他是个心思直的,不管周围人什么反应,也顾不上皇上会怎么想了,立刻抓住时机接着问,“照你的意思,这惊雷果然是从杂役的手中抢过来了的,可你要惊雷干什么?”
江晗敢问,高峰还真敢回答,“本大人从那贱民手中拿走几个是他的造化!他不谢本大人不追究他私造惊雷也就罢了,竟然还敢污蔑本大人?简直该死!”
紫宸殿上因为高峰的几句话,再度风云逆转。
苏培张着嘴巴,简直傻了眼。
高峰疯了?
他一定是疯了吧!
眼见形势大好,皇上也要下定论了,他竟然上杆子承认认识那杂役,还承认他弄到手了惊雷。
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庆元帝坐朝二十多年,朝堂之上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都见过。然而今日,却有些出乎意料了,高峰跟得了失心疯一样,专拣不该说的话往外说。
他眯着眼睛坐在龙椅上,一旁的陈公公瞠目结舌之余,“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