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所站何人?”问话的并非族长苏诚是苏氏一族的大长老,苏氏族中辈分最高的苏进言,苏云朵知道这个苏进言对她而言是太爷辈的人。
只是年纪一大把,这问的话却着实令人不喜,真当这里是公堂不成?!
不过苏诚志也只微微皱了皱眉并没有挑刺,而是上前一步,对着上方诸人深深一揖朗声自报家门:“苏氏凌安之子苏诚志携妻儿归家认祖。”
“既自称是苏氏凌安之子,可有信物?”这次问话的是作为族长的苏诚浩,他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威严却无端地让苏云朵觉得如沐春风,被苏进言激起的那丝不快似乎也被抚平。
苏云朵不由地多看了苏诚浩一眼,一看之下觉得苏诚浩是个风度翩翩,相当儒雅的人。
不过能成为苏氏一族的族长,定不会是个简单的人物,可不能被人表面的儒雅给骗了,苏云朵在心里暗自警告自己。
信物自然是有的,苏诚志早有准备。
只听苏诚志道:“在下生母去世之前将在下托付给她的爹娘和兄嫂,虽在下幼时即已探知并非葛山村苏氏亲生,却因手无信物家中贫困无法行那认祖归宗之事,更无从知晓养祖父母亦即在下生母之爹娘在临去世将父亲大人将父亲大众留给在下的传家玉佩和在下的身世说明托付给村中长老。
直到前年秋时家中突生变故,在下的身世和信物方公布于众,因葛山村离京城甚远,在下又一心要参加秋闱春试,方使认祖归宗之事拖延之今。”
说罢从怀里拿出一只荷包,双手捧着恭恭敬敬地呈给苏诚浩。
苏云朵知道那荷包里收着的正是当年城破前苏凌安塞进苏诚志襁褓中的那块传家玉佩以及葛山村那对老夫妇留下的苏诚志身世说明。
只要见过苏凌安自小带在身上玉佩之人,自然一眼就认出了苏诚志呈上去玉佩无假。
苏氏男儿自出生之日,族中都会送上一块显示身份的玉佩,每块玉佩上都用苏氏族中独有的手法刻有记号,独一无二,绝非外人能够仿制。
葛山村那两位老人留下的信件最多只能从侧面给予佐证,而这块玉佩和苏诚志与苏凌安极为相似的长相才是苏诚志身份的最有力证据。
当然若是以为这样就能轻轻松松地认祖归宗,那就是愚蠢之极。
这不,族长和长者们刚刚证实这块玉佩的真实性,苏氏族人中就有人跳了出来:“玉佩不假是没错,可是谁又知道他是不是仗着自己与二祖父长得有几分相似,不知从哪里得来了这块玉佩,就上门来认亲的呢?!毕竟有了咱们苏氏做后盾,他的仕途会更顺畅,更何况二祖母身后还有个镇国公府!”
苏云朵看清说话的人,不由眯了眯眼睛。
这个跳出来质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家入京那日在路上堵他们的那个苏十六苏凤文,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个比他年长些的少年,这个少年看碟向他们一家的眼中犹如淬了毒一般,不用脑袋费心去想,苏云朵也能猜出这位就是在贡院诬蔑苏诚志的苏十三苏凤翔了。
这对兄弟还真是亲兄弟,连诬蔑人给人下绊子的手段都是如出一辙!
苏诚志本不欲与个小辈做口舌之争,可是苏凤文的话明显挑起了苏氏族人对苏诚志的怀疑,就由不得他不开口了,否则还以为什么人都可以欺他一欺呢。
苏诚志缓缓转向苏凤文,似是才发现说话的是苏凤文,眼里充满了惊讶和不可思议:“你,你不是几日前在下带着家人进京时堵了在下的马车,口口声声喊在下八叔,要带在下一家回族里的那个苏十六吗?”
宗祠着先是一静,尔后轰地一声炸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