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蕙扶着赵沅回到屋里,刚扶着她坐下,外间的婆子走了进来:“姑娘。”

    紫蕙拧眉扫了她一眼:“又是谁来了?”

    婆子咽了口唾沫:“是这样,方才三姑娘不知何时来了,在门前徘徊了一阵,见您有客人,眼下正在前面等您。”

    沈如溪捏了把圆扇,正在偏厅歪着头细细品桌上立着的一扇泥金真丝绣牡丹的分屏,就看到赵沅走了过来。

    迎着她,笑意湛湛,问道:“二姐姐,你来做甚么?”

    沈如溪瞥了她一眼,心中不悦。

    方才赵沅和赵隽在院子里说话,她听见了。

    “你个小没良心。”沈如溪道:“阿翁怎么待你你不知道?”

    赵沅端起几案上的茶,也不吃,有一下没一下地撇着面上的浮沫,回过身看她。

    “我知道。”

    沈如溪以手支颌,眨眨眼:“那你还说什么自己无依无靠?”

    赵沅侧目扫了她一眼,轻描淡写道:“都是说阿隽听的。他呀,少年心性,自尊心强。我阿兄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他没了生的希望和目标,那我帮他树个目标。”

    赵沅是悲伤的,沈如溪一眼就看出来了。

    她内心荡漾着堪如秋水般深刻的孤独。

    一双俊目,蹙着两靥之愁。

    赵沅笑容干净:“二姐姐,你来找我做什么呢?”

    沈如溪回过头来,双眼忽然一弯:“带你去个好地方。”

    “什么地方?”

    “跟我走就是了。”沈如溪扔下扇子,不由分说扯着赵沅回去换了身衣裳。

    赵沅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那身圆领窄袖袍衫,又瞥了眼沈如溪的幞头巾,忍不住笑起来。

    走一路笑一路,沈如溪看着她肩膀耸动窃笑,一个火气蹿上来,拍了把她的薄肩:“还笑个没完了是吧?你再笑试试。”

    她下手极轻,比挠痒痒还不如,赵沅抿着唇,问她:“阿翁知道你时常做男儿装扮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