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心虚得抬不起头。

    让赵隽去宋二叔的军营,她的确有几分私心。

    赵隽早年就喜欢舞刀弄枪,还曾大言不惭道以后要去考武状元。

    阿兄意外离世后,引发一连串的事情,赵府几乎家破人亡。

    赵隽深怀愧疚,萎靡不振。

    两家人,都从云端跌入泥淖。

    每次想起这些,赵沅就心如刀绞。

    她实在不忍心当年那个爽朗恣意的少年就这么颓废下去。

    去宋霁的军营,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去处。

    前世她和这个宋二叔委实不熟,但他的事迹他听过。

    日行千里,孤身入敌营擒敌首。

    运筹帷幄,以少胜多伏击敌人十万雄兵。

    说书人将他的事迹写成折子,在天桥下、茶楼里、街巷上,讲述他的传奇。

    能进他的军营,于赵隽而言,是年少的渴望,也是迷茫时的救赎。

    她想看着这个如兄长般的男儿重新站起来。

    “有的人生来就是握剑的,你让他捏笔杆子也不行。”沈乔心里明镜一样,沅丫头没说完的话,他都听懂了。

    看到外孙女一双红彤彤的眼,脸色实在算不上好。

    忍不住为她心疼,心一软,温声问宋霁:“元齐,你那里有没有合适的差使?”

    宋霁和沈家关系匪浅,这点小事他不会拒绝沈乔。

    他的眼前又浮现出前段时间,那个拔箭发狠的女孩儿。

    和刚才捂着帕子哭泣流泪的女孩儿。

    两张脸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