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田牧扭头看了看陈吉,陈吉立刻小声说道“李大侠请放心,我这就随陆大侠回到你们落脚的地方,这具尸体也交由陆大侠保管,你看可好?”李田牧满脸感激地点点头,然后追上萧容并肩而行。罗瑞跳到地上刚想去追李田牧,陆险平急忙对她说道“罗瑞姑娘,麻烦跟陆某一同回客栈吧!”罗瑞愤愤地瞪了李田牧一眼,极不情愿地和陆险平、陈吉挤出人群,一脸愠色地朝客栈走去。
回到客栈,陈吉把舒九尸体交给了陆险平抱拳道“陆大侠后会有期!”陆险平也还礼说“陈大侠后会有期,果然多个朋友多条路啊!”陈吉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客栈。陆险平和罗瑞带着舒九的尸身来到木无双的房间,木无双立刻从床上跳起来。只是木无双刚落地就脸色一变,又龇牙咧嘴地捂住心口。不过李彧并没注意到木无双,而是急忙向陆险平问道“陆师叔,找到了么?”陆险平把手里的包袱放在桌子上“在这里了。去把你杨师叔他们叫来吧。”
李彧应了一声飞奔出房间。陆险平盯着木无双斥道“身上有伤还那么毛躁!”木无双深吸了几口气,感觉稍好一点,才笑嘻嘻地问道“陆师叔,我师父呢?”陆险平白了他一眼“你师父和萧容去看成岳了,毕竟被你打成那样,探望一下也是应该的。”木无双有些担心地接着问道“那……他们不会暗算我师父吧?”陆险平笑了笑说“就算他们有那心,恐怕也没那本事。行了,等你杨师叔他们来了,咱们出城找个地方把九爷葬了,然后赶紧回凌州吧,外面太不安全了。”木无双点点头“我也去帮忙收拾一下行李。”
陆险平想了想对他说道“嗯,去吧!起来走走也好,别老是念着自己有伤,忘掉伤痛,反而好得更快。”木无双适应了一下,离开房间径直来到马厩。陆险平从窗户上望着木无双,自言自语道“这混球还挺机灵,知道先看脚力……”当时张修文他们走得匆忙,把所有脚力都留在了客栈,让木无双一行人捡了个现成便宜。等李田牧回来,众人安葬了舒九之后,已经是接近晌午了。木无双站在舒九坟前,阴着脸说道“兄弟,你的东西,我肯定会替你夺回来的!白顶山宫……!”
李田牧皱眉看了看双眼通红的木无双,他知道木无双和白顶山宫已经结下难以化解的大怨了。李彧也紧握拳头咬咬牙“木头,算我一个!反正咱俩从小一起打架,我不找白顶山宫,他们也会来找我的。”杨天泰看了看他们两个,有些担心地说道“白顶山宫虽然没我们九剑阁势力大,但也高手如云,你们最好……”木无双盯着杨天泰,露出一丝冷笑“杨师叔,我和满子不能老是指望你们这些长辈,我们自己结得梁子,自己承担就是了!”曾鼎叹了口气说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过混球你最好先放下这念头,练好武功再说大话也不迟。纵陌师兄,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李田牧毫不犹豫地说道“当然是回九剑阁啊!整整十八年了,我李田牧终于要回去了!”说罢李田牧闭上眼睛深吸几口气。陆险平、杨天泰、曾鼎也不禁感慨万千李田牧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当年大战,李田牧和大师兄崔青违抗师命,带着几个师弟去了昆仑山,结果只有李田牧一人活着回来。李田牧虽然活着却也再特没有回九剑阁,只是给掌门郑元书写了一封信,追悔自己的鲁莽之举。郑元书得知自己的几个得意门人全部战死,尤其是崔青也战死在昆仑山的时候,郑元书当场喷出一口鲜血,足足躺了两个月才恢复元气。
郑元书人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没李田牧这个徒弟。”李田牧自知愧对师父,所以多年来一直不知所踪。而那时的张修文刚刚成年,陆险平、杨天泰等人尚且年幼,才没落得和崔青他们一样的下场。不过李田牧不知道的是,郑元书心里还是挂念他的,每每有人无意中提起九剑阁的崔李袁祝肖五大弟子时,郑元书总是会久久失神,然后轻叹一声“你怎么就不回来看看我呢?!”陆险平看着悲喜不定的李田牧,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木无双和李彧,叹了口气默念着“这俩孩子,再加上庭幕、庭烨、庭雅兄妹三个,仿佛又看到了当年五位师兄的影子。只是……这几个孩子恐怕没有他们几位那么兄弟齐心啊!”
过了半晌,李田牧才缓过神来,有些疲惫地对众人说道“李某情难自禁,让你们见笑了。”陆险平等人都摇摇头,杨天泰走上前说道“纵陌师兄,江山代有才人出,崔师兄他们虽然走了,不是还有无双和阿满么。”李田牧满脸失落地说道“崔师兄是江湖公认的下一个卜云屈,总有一天会成为天下第一,但是却……”曾鼎也默默来到李田牧身前小声说“天妒英才!如果五位大师兄有一人留在门派,我九剑阁也不会落魄至今啊。”李田牧沉默片刻低下头“说到底,都是李某一人过错。”陆险平摇摇头劝他说“师兄就不必自责了,崔师兄的性格我们也知道,假如当年他没和你一起去昆仑山,也会自废武功以谢天下。崔师兄天生就是大侠,我等只有仰望的份了。”李田牧又出了会神才对杨天泰说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大家回去收拾一下准备赶路吧。”
离开三车镇,木无双一行人向九剑阁所在的凌洲进发。凌洲地处大江沿岸,历来就是繁华富庶之地,不仅人杰地灵,才俊辈出,而且与龙虎山遥相呼应,双方互援也就几天的路程。木无双和李彧路上听杨天泰、陆险平滔滔不绝地讲述凌洲繁华秀美,九剑阁的雄伟壮观,眼睛都听直了,苏小鱼和罗瑞也听得津津有味。木无双问杨天泰说“杨师叔,这凌洲真像你说得有那么多人?有那么大地方?”杨天泰斜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说道“井底之蛙,你也就见过两个小镇罢了。这凌洲城可是天下最富庶的地方之一,能比吗?”木无双被杨天泰鄙视一番后,只能嘿嘿傻笑不再说话。
虽然离凌洲还有四五天的路程,这一路上有杨天泰和陆险平等人跟他们谈古说今,讲些天下奇闻异事,倒也不显得无聊。只是一行人在途径的村镇落脚的时候,总能见到白顶山宫的门人,李田牧他们也不得不防备。虽然这些白顶山宫的门人也没有什么其他举动,基本都是和他们擦肩而过。但是李田牧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又是一个明媚晴朗的早晨,一行人走在青山古树之间,清脆的马蹄声、木轱辘转动的声音和偶尔传来的鸟叫声交织在一起,显得一片祥和。木无双眼见几个长辈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于是悄悄找杨天泰问道“杨师叔,这两天怎么如此愁眉苦脸的?连话都懒得跟我们说了啊。”杨天泰面色凝重地回答说“虽然就要到凌州了,但是白顶山宫这几天一直在监视我们的行程,我估计……白吞江应该马上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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