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亭生与无轩二人聊了许久,颇为投缘,一直到亥时才各自散去。
翌日,鹊姬带着无双进了蓬莱国西城,无轩则跟着亭生去往海边。
他们认为,既然黑水鬼曾经在客船上出现过,那也就说明他也许不是时刻都呆在水里,所以二人打算去探查一番黑水鬼有无上岸的可能。
亭生瞧着无轩那张煞白的脸,叹了一口气:“无轩,你这般憔悴,想必又是一夜没有睡好。这样可不行,对付黑水鬼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若不能保证休息,即使碰到他上岸,也没法用最好的状态迎战。”
“我知道,我是睡了两个时辰的,只是醒的太早罢了。”
由于包袱随着船一起沉入了水里,无轩的另一套道服和所有的钱财又都在包袱里,所以她依然穿着从客栈里借来的衣服。
她扯了一扯那一边不太合身的袖子,问道:“亭生,我早上醒来想到一个问题。既然这个黑水鬼是突然出现的,大家都不知道他的由来,亦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那为何给他起名作黑水鬼呢?或者说,为何给他定义为鬼,却不是魔?”
亭生挑了挑眉:“鹊姬也曾经问过我这个问题。两年前,黑水鬼突然出现,连续三日卷走船上的人,我们鳗妖族便过去查看,却发现水底都是他布下的一团团黑漩涡,什么都看不清。与他交手时,任何攻击扔出去都像是打在一团水流上,即使打中了也只能把他打散,而后他又会迅速聚集起来。若是魔则不可能没有实体,但是鬼不一样。鬼在魔的塑造下,是可能化成各种形态的,于是我族认为,这团黑水就是鬼。不过说来也奇怪,我族长老还未向蓬莱国主汇报此事,这黑水鬼的名字就已经在城中传播开来了。”
无轩站到一块礁石上走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痕迹,“确实有道理,那塑造他的魔呢?没有出现过吗?”
“这便是更奇怪的地方,这两年,蓬莱国中从未出现过邪魔作乱。或许是忌惮妖族的存在,又或许是黑水鬼本就被主人所抛弃,只是偏巧游过附近栖息下来,在这里等待主人出现罢了。”
无轩起身无奈地看了亭生:“这样说,倒也还说得过去。”
亭生向着沙滩西边的一处木屋走去,“看来这里是没什么线索,咱们去屋子里瞧瞧吧。”
二人走到木屋前,无轩心道:这小木屋,也就同时能容得下四五人站立,如何住得了人?
她推开屋门,发现屋内果然没有床塌,也没有桌椅,只在角落里歪七扭八得堆了几根粗细长短都差不多的木枝,地面还散着一套蓑衣和草帽。
亭生解释道:“这里本是渔民们出海前后用来休息的小屋,由于离渡口较近,两年前黑水鬼又出现在这边海域,所以原先在这里经营的渔民们就带走了船和渔网,全部去了东侧的岸边,只留下这些带不走的小木屋。”
无轩点点头,“原来如此。”
她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堆在那里的木枝,又摸了摸搭成木屋的木头。
奇怪,这木屋的木头是有些潮湿的,可角落里的木枝却十分干燥,像是这几日才被砍下来似的。
她又转身去摸了一下草帽,再摸了一下蓑衣,然后问道:“亭生,岛上最近一次下雨是在什么时候?”
亭生思考了一会儿,不确定地道:“大概,有七日未下雨了吧,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无轩歪着头道:“确实不对劲。七天未下雨,这蓑衣却还有湿气,说明木屋里是很潮湿的,可是这几根木枝却干燥得很。”
亭生走近,也俯身摸过一根木枝和地上的蓑衣,“还真是!也就是说,是最近才有人砍了这些木枝放在屋里,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