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先找地方住下。”方兰舟呼口气:“那边有家客栈,咱们暂且落脚。”

    “走!”

    渊玄还没想回客栈,那双黑乎乎的眼珠骨碌转,左瞅右瞅瞅到一家酒馆,顿时心生妙计。

    凌胥本体渊玄是欺负不了,可身旁这傻了吧唧的残魂,还不任由他搓圆捏扁?他渊某人小心眼,必要报那天的仇,谁叫凌胥突然发怒一把将他怼墙上,他可是腰酸背痛疼了一整晚。

    “你们先回,”渊玄说,“我带着师尊四处看看,随后便到。”

    方兰舟的视线在凌胥和渊玄间逡巡,叶平川张嘴打哈欠:“也行。”

    渊玄目送两位师兄进客栈,微笑着望向身旁一动未动的凌胥:“小傻子,给你尝个宝贝。”

    酒馆尚未打烊。

    渊玄一拍木桌,豪气干云:“老板,把你这儿的好酒,通通送上来!”

    凌胥在他身旁坐下,眉目低敛,安静温顺,像只待宰的小绵羊,渊玄盯着他,眨巴眼睛。

    “陈酿的杏花。”老板热情,笑呵呵地捧上酒,一整坛:“这酒醉人,您二位喝的完?”

    渊玄酒量还行,但他不是来喝酒的,他是来灌酒的,大手一挥:“没问题。”抛了两个铜板,老板一把接住,奉上笑颜:“您要是不够,就叫我!”

    “好。”渊玄挑了下眉梢,拨开木塞子,酒香喷泻而出,霎时盈满周遭。

    渊玄两根修长指头夹着酒盅,拎到自个儿面前,窗外月凉如水。

    酒液波光粼粼地洒下去,落进盅里,一圈晃漾,他端起酒盅递到凌胥面前:“好东西,尝尝?”

    凌胥接了酒盅,指尖相触,冰凉,他望向渊玄,眼底似有什么,动弹着,却被一层阴翳罩住,困于其中,难得解脱。

    凌胥好像笑了下,渊玄怔住。

    仙君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喉结上下微动,吞咽不及的酒液沿唇角滑落,双颊泛起酡红,灿金的眸子也迷离了,染上七分酒色,平添…平添…淫,靡。刹那,渊玄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这世间,谁不爱美人,何况凌胥这样…绝无仅有的凤凰。前世,他把凌胥按上床,肆意倾轧,他尝过凤凰身体每一处——

    只有他知道,清冷的、冰雪一样的凤凰,被一只粗粝大手扣住,辗转不得解脱,会发出什么样的声音,漫长,沙哑,余韵绵绵。

    呼吸不受控制地粗重起来。

    渊玄放在桌上的手被握住,他一个激灵,抬头望去,凌胥轻轻摇晃脑袋,他从来不喝酒,压根没有酒量可言,只消一口,便神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