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夜从来都是个自私的人,但这一次,秦钺炀都不得不承认辉夜的自私做了件好事,但是当时的辉夜更清楚,一个涉世未深的人类小女孩,即使获得了永恒的生命,她的灵魂,也没有足够的强度支撑永恒的意志,对于人生不过五十年(那个时代平均寿命短)的人类来说,一开始就没有支撑永恒的灵魂体量。
为了让妹红的灵魂获得强化,辉夜才走出了一步怪棋,她用憎恨的力量作为推动妹红的原动力,让她憎恨自己,憎恨会单方面强化灵魂的强度,使生物的灵魂超越极限,再加上在这种憎恨之下,进一步接受吞噬菲尼克斯时的灵魂压迫,这才成功的让妹红活到了今天也没有崩溃。
然而说到底,憎恨的力量是一把双刃剑,它虽然让妹红获得了超越极限的灵魂体量,但也促使两人之间的关系无法再度调和,它同样超越了辉夜的意料,是辉夜计划中唯一的纰漏,如果没有秦钺炀这个老不死的介入,这两个人一定会战斗到世界末日,因为在激活了憎恨的力量之后,就算是辉夜这个始作俑者,也无法解除它的影响了,她只能随波逐流,顺着妹红的憎恨,无休止的战斗下去。
这些东西是秦钺炀和辉夜两个人之间的秘密,他们从来没有告诉过妹红,但如今,随着一生的走马灯掠过,妹红似乎也终于看清了真相,自己的憎恨不过是被外力附加的产物,那么当排除外力之后呢,妹红自己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啊……是啊……辉夜……我从来没有恨过你……我真正憎恨的,是当初无力的自己……如果我有力量……如果有力量的话,我就不会……眼看着你走了……”妹红心中的最后一丝无形的纠结终于在这一刻消散无踪,“我不是因为憎恨来到这里的,我是为了……把自己……彻底解放!!”
你看,想做的话,你这不是能做到吗……
“又被你说中了啊……老秦啊老秦,你是读心专家吗……”妹红睁开了眼睛,正看到视线中不断放大的拳头。
“……我就在这看着你腐烂……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嘛!”此时正是冒牌辉夜靠上石柱后的几秒钟,很明显,冒牌辉夜根本不想给妹红机会,她要补刀,“你就抱着你的理想溺死吧!”
原本在地上毫无反应能力的妹红突然抬起脚,由于腿比胳膊长,冒牌辉夜面对石乐志的妹红又完全没有防备,她甚至没来得及使用能力,就被踢个正着,不过这样的一脚并不能造成伤害,只是让两人重新拉开了一点距离。
“我终于明白了,你不是辉夜,甚至不是冒牌辉夜,你是我过去内心的残留,是我在过去的几百年里对辉夜的臆想……”妹红的手心浮现了一种奇怪的白色火焰,非常微弱,看起来摇曳斑驳仿佛随时都会被一口气吹灭一般,但看到这火焰的冒牌辉夜却一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是曾经为了杀死辉夜而开发的……只不过我从来没有开发成功过。”妹红看着掌心微弱的白色火焰,“我倒是没想到居然会在这种场合下完成,更没想到我要打倒的居然不是辉夜,而是我自己……焚世之焰-烈焰腾翔!”
妹红将微弱的火苗对着冒牌辉夜扔了过去,冒牌辉夜全身的鸡皮疙瘩又起了一层,她紧紧盯着那朵白色火焰,丝毫不敢怠慢,全力发动能力在面前形成了一层用须臾之力制造的防护。
任何能量在释放后都会产生衰减,须臾之力可以在瞬间放大这种衰减,使能量无效化,这是冒牌辉夜最强大的远程防护能力,然而,没有意义,当白色火焰飘来的时候,须臾之力就仿佛不存在一样,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白色火焰依然是那么微弱,却完全没有衰减的迹象,下一秒,白色火焰命中了冒牌辉夜,并且仿佛磕了药一样开始在冒牌辉夜身上熊熊燃烧起来。
那一刻,妹红听到了冒牌辉夜那毫无做作的,真正的惨叫。
“这他妈是什么!!”冒牌辉夜不停地拍打身上的白色火焰,但反而让火焰越发的扩散开来,她发动须臾之力试图熄灭火焰,又用永远之力让自己变成金刚不坏之体,但是都没有用,那白色的火焰就仿佛完全违背了时间规律一般,不停地扩散,蔓延,而那些被烧掉的部分,甚至根本没有再生的迹象。
蓦地,冒牌辉夜仿佛想到了什么,她的表情惊恐起来,并且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脖子切断,让头部脱离身体,任凭身体在白色火焰中烧成灰烬,而没被烧到的头部则从脖子往下开始再生,身体再度变得完整,最后,再用妖力凝结出新的衣服,饶是如此,也将她吓得不轻,如果自己的反应再慢一点,那就真的没救了。
“焚世之焰……原来如此,你这火焰能烧毁时间吧!”冒牌辉夜想起妹红扔出这火焰之前所说的话。
“啊,是啊。”妹红很大方的承认了,反正对面都已经猜到了,“我是个蓬莱人,但说实话,我一直对蓬莱人为什么能不死不灭没有过多的概念,只不过我身边有个研究狂,他告诉我,蓬莱人不死不灭的真相是时间固定,蓬莱人的时间被蓬莱药固定在吃下蓬莱药那一刻,所以无论怎么受伤,怎么死,最后都会回归到那个时间点,看起来就像复活了一样。”
妹红的掌心又出现了一朵新的白色火焰。
“焚世之焰可以烧毁时间,自然也能破坏时间固定。”妹红的表情也有些吃力,“虽然是第一次用,但跟我想的一样,你用时间之力形成的防护本身也会被它烧掉,所以,你是防不住的,所有时间类能力在这火焰面前都没有意义……除非是跟它相反的力量。而且它还能这么用!”
妹红再一次扔出了火焰,但这一次,冒牌辉夜有了防备,既然挡不住,那躲开就好了,冒牌辉夜看出这火焰只能直来直去,于是在火焰被掷出的一瞬间就打算向旁边起跳,但还没跳起来,火焰便再一次落在了她的身上,于是她只能故技重施,再一次化身脱出型nt逃过一杰,但很明显,即便如此,她的气息也以肉眼可见的程度虚弱下来,两次焚世之焰给她的时间固定造成了巨大的损伤,但是她依旧没明白,自己怎么又被打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