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堂驱车赶往邹允发来的那个位于郊区的定位时,恨不得自己开的是飞机。
邹允一早出门,之后电话就一直提示不在服务区,没有任何消息;直到一个多小时以前,他突然接到邹允打来的电话,声音带着哭腔——
“唐堂,我该怎么办?”
去他妈的资格,去他妈的不配!
早在他养父母去世,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他就应该直接飞到邹允面前跟他表白。
不对。
或许应该更早。
早在他跟每一任男朋友都无法正常相处时,他就应该早些察觉,自己心里一定是住了别的人。
如果能早一点,邹允就不会认识肖飒,而他也不会跟沈笃喝了那杯被人下了春/药的酒,弄成现在这样四个人都回不了头的局面。
汽车终于在市郊那栋别墅门前停下,大门开着,里面空无一人。
唐堂循着细小的啜泣声找到书房,看见邹允手上拿着的除了之前那份NDA亲子鉴定报告,还多出一张颇有年代感的全家福。
“……邹允?”
他轻轻唤了一声,见邹允好半天才抬头看他,神情涣散,动作迟缓。
“出……出什么事了?”
他单膝跪地,缓缓在邹允的面前蹲下,抬头用尽可能坚定的眼神看着邹允,希望可以平复对方的心情。
“没关系,我来了。不要怕,你想说什么,慢慢说。”
“他骗我……”邹允看着唐堂的脸,眼神逐渐有了聚焦,可在下一刻,突然汇聚成一声声嘶力竭的哭喊,“肖飒他骗我!”
从一开始,这一切就都是骗局。
他发疯一样地撕扯手里的鉴定报告,好像撕碎那份鉴定报告,就能撕下肖飒伪装的面具;但坚韧的牛皮纸就像肖飒滴水不漏的谎言,任他如何用力都扯不破,只会割伤他徒劳的手指。
看见邹允的手指已经流血,唐堂再也顾不上那么许多,起身一把将人死死抱住。
“唐堂……”邹允逐渐在唐堂的怀里安静下来,却也因为撕心裂肺的哭喊脱力,“报告上的另一个人……是……是肖震峰……”
“如果邹先生有什么怀疑,可以去找事件的另一位当事人,也就是肖飒先生问问实情,当然了,小肖先生也未必会承认。不过不要紧,肖震峰先生只是暂时受困,他一旦脱身,可以马上和你到鉴定中心,重新当面做一次父系亲缘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