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越今冬的第一场雪,是十一月的最后一天下的。
成卿醒过来的时候,外头就在下雪了。这场雪不大,地上都没积雪。
成卿爬起来看雪,采萍进来的时候,她扒拉着窗沿。
“二小姐,外头冷,你得多穿两件衣裳。”
成卿应着,从窗户边下来。采萍替她穿了一件厚厚的袄子,这才放心。
因着天气太冷,成戚每日甚少出门,只有特别重要的事情的时候才出门去。成戚房里放了一个很大的暖炉,炭火噼里啪啦地烧。
她如今是得寸进尺惯了,一骨碌跑进成戚房间,门也不敲。
“哥哥早上好。”
成戚板着脸训她:“没有手吗?为什么不敲门?男女有别你不知道吗?躺着,我在换衣服呢?”
成卿敷衍地应着,爬上他旁边的凳子。“我知道了,下次一定敲门。”
成卿坐在凳子上看成戚,他手里拿了一本书,成卿瞥了一眼,是她看不明白的书。
说起这个,她又有些沮丧。成戚说,等开年,要送她去学堂读书。她如今也已经开了蒙,能够去学堂读书了。
成卿一听便苦着脸,成戚轻笑一声,骂她不知好歹。
“旁人巴不得去学堂读书,你倒好,身在福中还不惜福。”
成卿瘪着嘴,这福气她想给别人。当然了,这话她只能在说一说。
她原已经把这件事忘记了,如今看见成戚在看书,又想了起来。
她故作姿态地叹气,成戚放下书瞧着她又有什么幺蛾子。
“你好端端的叹什么气?”
成卿抬起头来,像一个小大人一样说:“我只是叹,做学问是这么难的事。”
“呵,你又想说你不愿意去学堂,是吗?倘若你真的不愿意去,我也不勉强你。”成戚语气淡淡。
这是他要生气的征兆,成卿赶忙变态:“愿意的,愿意的。我可愿意做学问了。”
成戚这才轻哼了一声,跨过这个话题去,“一大早上的找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