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柱这头刚在田凤雁那头刷好存在感,没想到第四天他媳妇林淑芹就杀上门来了。
进了病房,林淑芹指着田大柱的鼻子就开哭:“田大柱,你个冤大头!我都知道了,你管老张家借了二百,管老李家借了一百五……
你妈生了仨儿子,你爹走后仨儿子平分的地,讲好的住院仨儿子均掏医药费……你要敢一个人掏,我就跟你离婚……”
田大柱立马捂住了媳妇的嘴,拖了出去。
林淑芹还要开口大骂,田大柱把手里的手帕包递给了林淑芹:“你个虎娘们!借的钱都在这儿呢,只花了二十块钱打吊瓶。妈住院治病,都是二姐找的人、掏的钱,我就跑个腿、学个舌、打个杂。”
林淑芹不可置信:“你说谁?田凤雁花的钱?她没让你摊钱?”
田大柱笃定:“就连饭钱都没让我掏,顿顿有人送,顿顿不重样。二姐啊,好像变有钱了,我正琢磨着多探点儿消息呢,你就跟狗蹦似的蹦来了!”
林淑芹轻不以为然:“就田凤雁?还赶不上我呢!离婚家庭妇女带俩孩子,囫囵个饱就不错了!还能有钱?我看就是心疼你妈生病、搁那儿瘦驴拉硬屎呢!你不也是背着我偷摸借钱了吗?”
田大柱也有点儿画魂了,自己那个二姐咋看咋没啥本事,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长得耐看些,可奔四十岁的人了,人老珠黄,再好看能有脸蛋掐出水来的小姑娘好看?
再者,田凤雁也不可能走下坡道,她没狐狸精那道行,要不然冯岐山也不能在外面花。
可那些有钱人来探病又怎么解释呢?
林淑芹眼珠子一转:“大柱,咱现在就回去偷听你二姐和人说啥,肯定能听出棱缝儿来。”
田大柱和林淑芹蹑手蹑脚的回到病房,耳朵几乎贴在了门缝儿上。
屋里果然传来了何树华和田凤雁的说话声。
田凤雁:“何老板,多谢你借钱帮我妈治病啊。等我弟回来了,我就跟他商量卖承包地的事儿。我爹没的时候,是把地分给仨儿子了,可那地是乡里分给全家的口粮田,全卖了给我妈治病,谁也说不出来啥……”
何树华:“好,就这么说定了,我买承包地,一直买到首轮承包期结束,我给老太太再补点儿钱,够老太太以后吃零药啥的……”
田大柱与林淑芹的眼睛快要喷出火来了。
土地是什么?那可是农民的命根子!田凤雁竟然打那三垧地的主意!
而且一卖卖到首轮承包期结束,那可是到1997年!卖了四年,他们一家四口接下来的四年,要吃西北风、喝西北风、穿西北风吗?
林淑芹想推门进去理论,被田大柱给拽走了,毕竟,现在垫钱给母亲治病的人是田凤雁,不是他田大柱。
卖地给母亲看病,没毛病。
与其理论,不如尿遁,回到向阳乡,那就是回到了自己地盘,田凤雁就无计可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