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徒手一抓，刚刚被他扔在地上的黑色珠子便又出现在他掌心。
他的指尖在珠子上划了几下，那珠子便开始快速旋转。
落地的时候，已经化作一道黑色残影。
“沈郎，真的是你吗？”女鬼伸出手，试图触碰那黑影的脸颊，声音中是止不住的颤意。
“对不起骊娘，是我辜负了你。我怕你在奈何桥上等久了，会神形俱散，所以，我瞒着你，将孟婆汤倒进了那杯酒里。”
骊娘后退一步：“是那杯酒吗？我看到你在酒里加了东西。我以为……我以为你厌倦我了，要毒死我。所以，我调换了那杯酒。哈哈哈哈，我真是蠢啊，我都已经死了，你又如何能毒死我？”
“是啊，谁也没想到，那杯酒最后会进了我的肚子。骊娘，放下吧，早在你我死去的那一刻，这世界上就不再有沈括和骊娘。别再用一份虚无的等待束缚自己了。”
“哈哈哈哈，原来，这一切竟然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是我亲手把你推开了，是我的错，我错了……这三百年的等待，原来，真的只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我的沈郎，早就不记得我了。”
“不，骊娘，我是爱你的。只是，爱你的那个沈括早已死在三百年前。放过自己，也放过这一世的沈阔，可以吗？”
一黑一白两道影子抱在一起，唐蕊不由得红了眼眶。
“你说，这件事到底谁对谁错？”
“骊娘苦守人间三百年，只为等一不归人，的确令人动人，但，她出手杀人，便是错了。”
柳之和的声音并没有多大的起伏，他就像是一个执法者，宣告着骊娘的罪行。
“她会怎么样？”
柳之和看向东方：“魂飞魄散。”
“可是……”
“你在同情她？”柳之和的声音有些冷：“你若同情她，谁又来同情枉死的谢玲儿和沈阔？”
“我只是觉得，这个问题或许还有其他答案。”
柳之和并未将唐蕊的话放在心上。
一直到天空中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他才明白唐蕊那句话的意思。
“这是……功德？”
他也没想到，骊娘和沈括会用前世所有的功德换取谢玲儿的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