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衣和支长乐没有多留。
夏昭衣让王长七留在这里好好想一想,她会再来。
狱卒亲自过来放人,离开前,支长乐还是凶神恶煞的模样,无人敢惹。夏昭衣则变回糟老头子,弯下腰背,佝偻身形。
牢笼里不少人好奇回头朝王长七看去,但没什么人敢上前来同他说话。
王长七面色有些木,听着牢门被锁上的声音,觉得不太真切,但胸膛里面的心跳声却很清晰。
从头至尾,少女的语气都很温和,不疾不徐,娓娓道来,哪怕离开之前说着威胁人的话,但王长七并不觉得厌恶。
她身上仿佛有一种很奇特的吸引力,与她的声音和外貌关系并不算多大,而是她的言行举止和气质。
她具备那些士族千金们的优雅清傲,同时又有她们身上不具备的恣意洒脱。
不仅仅是看淡钱财和情爱的惬意,而是看淡天地自然,能够纵横古今的博然与潇洒。
越想,王长七越觉得复杂,其实人家也没和他扯那么远。
他叹了口气,贴墙抬起头来。
分明是他想挖人,结果人倒好,一铲子要把他给挖走
少女口口声声说他口才好,可是少女算计人的本事,少女的口才,已经明摆着完胜于他。
而且还是这么年纪轻轻的姑娘,以后的前途不定便是无量。
要不,他真的好好考虑一下?
牢外日头仍好。
夏昭衣抬着手,遮挡在脸上,抬头看着一只鸟儿掠来,停在最近的飞檐上。
鸟儿跳跃着,叫声轻快,拍了下翅膀,又飞走了。
支长乐在后面跟狱卒说话,今天得以顺利进来,全靠支长乐的拳头和狱卒的家人。
支长乐说完后回来,抬头循着夏昭衣的目光望去,但鸟儿太多,他不知道她在看哪只。
“想吃烤鸟肉了。”支长乐冒出来这句话。
夏昭衣一笑:“若非逼不得已,其实我不爱吃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