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文命瞥了眼金灿汤汁,紧啜了一口,舌头烫得在口中打转,却不舍将汤吐出。

    太后眉眼弯弯,笑意盈盈,“这孩子,着什么急,慢点儿……”静静坐在一旁。

    “她祖母,可有缓儿?”太后啜了口安神汤,悠悠问道。

    姒文命淡淡一笑,“让小乔每十日陪江屿白一次,若半年后还坚持,便随她……”

    太后唇角含着淡淡笑意,如朦胧月顶一片薄而软的烟云,“如此甚好!”

    心中却道:以退谋进,不好说!

    姒文命喝了两碗汤,与太后聊了好一会儿,才走。

    姒文命离开后,太后盯着案上两本密奏,出神。

    “母后,您的意思?”皇上自屋内出来,眉宇间几分倦意。

    太后眼眸深邃,仿佛一潭深不可见的池水,“暗里查查,余相辅佐皇上二十余载,该不会……江父之事,放放吧……”

    太后眼眸幽深平和,皇帝却觉如一束强光直射心头,“儿臣亦如此想,只江父之事乃言官上的折子,默不作声……总归不好。”

    “不论真假,两拳皆直冲命儿,间对琰儿,你心中要有数……万不可乱了方寸。”太后沉沉抚了下皇上的手,眼底闪过一丝尖锐。

    皇上心头一凛,恍若长针刺进,又被呼啸拔出,面上却波澜不惊的笑着。

    自坤宁宫出来,皇上望着一轮孤月,任由孤寂一寸寸爬上心头……乘上步辇,去御书房的路上,突然掉转方向,朝坤宁宫……

    皇后褪了白日浓妆,一袭月白寝衣,在烛光下,染上一层稀薄的红晕。

    皇上向丫鬟打个手势,静静落座旁侧,望着沉浸书卷的皇后,半晌未语。

    皇后翻动书页,眼角瞥到了皇上,“皇上几时来的,这些奴才愈发不会当差了?”

    虽责怪,声音却柔中带水。

    皇后起身,缓至皇上身侧,伸出纤细柔白的玉指,轻轻按揉着皇上的太阳穴,皇上闭目,半晌后幽幽道:“琰儿选妃,如何了?”

    “刚刚初选,他也不甚上心,随他吧!”皇后口中说着,手未停,力度不由略加重。

    皇上拉过她的手,“怎能由他,王妃自是皇后做主,侧妃倒可随他……”

    “只要可心就成,皇子一生富贵,本宫做母后的,别无所求,平安喜乐就好……”皇后抽回手,继续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