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莺娘便奇了,“不是银翘,难不成是兰秋?”
她看着浑然不在意的模样,几个丫鬟胆子便也大了,笑着同她道:“也不是兰秋姐姐呢!”
“那是谁?”
林莺娘更奇了,这兰秋和银翘的相貌已是这些丫鬟中的翘首,除了她俩之外她也想不出旁人了。
有丫鬟轻言来解她疑惑,“姑娘从前不在金陵城,想必不知道。咱们侯爷向来不近女色,二夫人倒是送了几个貌美的丫鬟过来,都不曾进过侯爷房里。后来再送,又以与公主的亲事打发了去,是以侯爷房里还未曾有过人呢!”
她笑着来恭维林莺娘,“姑娘可是侯爷带回来的第一个,姑娘的福气且在后头呢!”
几个丫鬟言笑盈盈来恭维她,林莺娘却是吓出一辈的冷汗来。
她原以为谢昀这个年纪,房里最少有两个伺候的丫鬟才是,未料竟一个也没有。
她同寻常人不同。
寻常姑娘听见这话也许会高兴,庆幸自己是特殊的一个。
只林莺娘知道,特殊便意味着是众矢之的,一旦出了茬子,她会在这样或艳羡,或嫉妒的眼里粉身碎骨,被嚼得连骨头渣子也不剩。
她的心骤然沉下来。
眼下连采雁也不在身边,连个说话出主意的人都没有。
林莺娘心里存着事,再不复前两日轻快,这日早早就洗漱上榻睡了。未料入夜却叫丫鬟们从榻上唤起来,“姑娘快些起来,侯爷回来了,正唤姑娘去伺候呢!”
丫鬟们欢喜不加掩饰。
原来是谢昀来了。
林莺娘迷迷糊糊中被拉起来。
进了这府里,就是伺候人的外室,眼下侯爷归府,自然是得打扮的娇俏明艳,描眉画唇,换衣挽发,堕云髻上还斜斜坠着根流苏簪子,柳腰轻轻一摆,坠子便跟着晃悠。
她被丫鬟簇拥着,送到谢昀屋里。
越过屏风,谢昀已在榻上等着了。
他显然刚沐浴过,身上只着了贴身的墨锻寝衣,许是等得久了,郎君歪在榻上,手里捏着卷书卷,清冷的眉眼从书卷上缓缓掠过。
听见人进来的声响,才微微转眸来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