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整个西北都在针对的敌人,楚王殿下在高昌城的日子却依旧过得悠哉游哉。
当然,非是他真的就无所畏惧,而是碍于需要时间将宇文擎这批部曲的家眷们送到玉门关,所以他只能暂时镇守高昌,面对从各个方向汇聚而来的敌人,依旧选择不动如山。
“殿下,如今局势越来越危机,您要不走玉门关,就此回长安?”窦师纶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劝说自家头铁的家主了:“您听老夫一句劝,如今整个天下都在传颂您的英名,就此收手是最好的结果,否则真去金山祭天之后,成败难料啊……”
“我说窦叔儿,你怕什么啊?”正在努力辨认李绩给自己画的西北舆图的楚王殿下,闻言抬起头,看向满脸苦涩的窦师纶道:“做事情,就得有始有终,我若现在灰溜溜的跑回去,那帮蛮夷还以为我怕他们呢!况且,我爹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本王这一路犯下的事儿,都够他揍到本王娶妻生子的那一天了,本王可不想遭这样的罪!”
“说来说去,殿下这是怕了陛下了吗?”李绩自打被楚王殿下用一个馕饼收买以后,如今当真是事事为楚王着想,眼下为了逼楚王殿下回去,他甚至都用上了激将法。
“我会怕他?!笑话!”楚王殿下在反抗自家老爹这件事情上,基本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可他刚梗着脖子放完狠话,接着便一塌肩膀:“唉……我这不是想着要……”
楚王“要”什么还没说出口,门外却传来一个声音:“楚王殿下,西突厥派来使节求见!”
“嗯?”李宽很好奇,对方竟然还敢派使者来,咋的,这是要跟自己谈判?
“楚王殿下,这使节咱们还是见一见比较好。”李靖看得出楚王并不想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所以他已经做好了全面战争的准备,只是开战之前,了解一下对方的诉求也是好的。
“既然李伯伯说见,那就见吧!”李宽对于李靖,一直以来都很尊重,他的话,自然要听。
于是,片刻之后。
“外臣阿史那铎仁,见过大唐楚王殿下!”
“又是你?!”李宽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身份已经从东突厥使节变幻成西突厥使节的阿史那铎仁,他觉得,这人也真的算是个人才了:“你怎么混到西突厥那边去了?”
“楚王殿下,我这次来,不是陪您逗闷子的,这些私人的事情,您还是不要打听的好。”阿史那铎仁板着脸,说话间底气十足。如今的他,没有了当初在大唐的狂妄,也没有了先前在定襄城的谦卑,在被楚王派人打断过一条腿后,阿史那铎仁觉得自己超脱了,他如今是一个有了人生追求的人。
“哈?”李宽万万没想到,断了一条腿的阿史那铎仁,竟是把自己的脊梁给长好了:“可以啊,阿史那铎仁,本王没想到你居然有一天能在本王面前如此硬气。”
“呵……”阿史那铎仁闻言一声冷笑:“楚王殿下,您还当是以前呢?如今整个西北的所有国家,已经基本全部联合起来,就为讨伐您,可您似乎是被从前的好运气给蒙蔽了双眼,竟还觉得自己不可一世呢!”
“哇……”李宽看着慷慨陈词的阿史那铎仁,他忍不住对随对方一同进到大堂内的宇文擎和苏定方感慨道:“我们的朋友阿史那铎仁,他今天站起来了!”
“楚王殿下……”苏定方现在很头疼,因为他是知道一旦开战,后果有多么的难预料,可眼下楚王依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好似压根就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臣觉得,眼下不适合说笑……”
“唉……你可真无趣。”李宽闻言瞪了苏定方一眼,随后将目光收回,看着眼前的阿史那铎仁:“说说吧,这次是什么条件?”
“我们可以放楚王殿下归国,但是前提是交出颉利可汗和莫贺咄可汗,并且您要写下认罪书,同时将手下的大将李靖、李绩、李道宗……”
“你放你娘的狗屁!”阿史那铎仁的话都没说完,就被脸色阴沉下来的楚王给骂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