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一晃,在那张照片中出现过的旧式公交站牌早已被拆,更完善的站牌两年以后便建成,橱窗滚动的广告位金主更新换代了无数次。
照片主人身份曝光后,市旅游局为彰显这个过多被钉上纸醉金迷标签城市的人情味儿,毫不客气地蹭了一波商圈大佬神仙爱情的热度,在同样的地点,重新竖立起一模一样金属杆站牌。
此后的很长时间,这根在充满铜臭的街道边,略显粗糙的金属杆儿,成为了许多热恋中情侣的打卡地点。
然而不为人知的是,当事的两个人看似亲密,相处却并不如他们想的那样和谐。
蒋屿沉的手从托上她两条腿的那刻,就没闲着过。
曲起的指关节,一直不安分地在她两个腿窝上剐蹭,嘴边带着别有深意的讥诮。
陈曦右手举累了,换到左手,伞面倾斜一瞬,温热雨滴飘然而至,落到蒋屿沉眼睫上。
“诶,实在对不起。”她坏心思地吹了吹,雨水扩散得很快,一部分渗下来掉进他眼睛里。
蒋屿沉不太舒服地眨眼,转脸避开熏人的薄荷味儿。
糖是刚才店里顺的,她上辈子便探清了他的底细,他最不喜欢的三件,别人插手他的事,交易的时候讨价还价得寸进尺,还有,一切薄荷味儿的东西,这些她都要干全。
最后还歪着头笑,明知故问道:“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就为这个生气那你太没劲了。”不是故意,是有意的,叫你丫吃老娘豆腐。
他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你弄不清楚情况是不是?”
两人停在了一颗茂盛梧桐树下,盛夏降临,蝉在头顶高空上嘶鸣。
他脚边是洼水坑,水面浑浊飘着片梧桐叶,叶上躺着只四脚朝天,死的透透的臭虫,仔细一嗅,隐约有股腐烂的味道。
真是现世报了,一开始自己就做了个错误决定,跳他背上,等于间接把命交到他手里,他开心了多占会儿便宜,不开心了想给她扔哪个坑扔哪个坑。
陈曦立刻噤了声,收起狐狸尾巴。
蒋屿沉命令:“嘴里东西吐了。”
“吐吐吐。”陈曦讪笑,锁紧他的肩胛骨。
其实她对薄荷糖的接受程度也就比榴莲糖高那么一点点,以前抽烟也特意不选带爆珠的,这种以身殉道的打法,相当于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心理一时爽,生理所受的折磨不比他少。
蒋屿沉冷哼一声收回手指头,腰腹使力,不紧不慢地把她往上掂了掂。
“你让我跟你混吧,蒋屿沉。”安静了一会儿后,她突然开口。
他愣了下,送她两个字:“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