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史家胡同每天下午都有活儿,今儿饶你个便宜。自己再练练,我去眯个晌觉,到点儿喊你。”
再三确认后院只剩自己一个人了,何金银一摸水面,桶里的水瞬间消失不见。再一眨眼,又悄无声息的填满了水桶,就连那根秸秆都未曾带出一丝涟漪。
何金银面上不禁闪过一丝得意。果然如他所想,充分发挥空间的优势,自己就能“勤劳致富”!
挑着空桶晃晃悠悠围着院子荡了一圈,等隔着前后院都能听见孙大圣的呼噜声了,何金银这才慢慢挪动到轱辘水井前。他刚才没将整副扁担都收进去,就是另有着“盘算”。
井口不大,直径不过臂展,上面儿盖着块青石板防灰。
趴在井口往下观瞧,黑黝黝一片,光照处的井壁摸上去滑溜溜的,只在最深处映出一个小小的“月牙儿”来。轻轻呼喊一声,回音袅袅,连着井底的水波都开始晃动,显然是深极了。
这要冷不丁来个人从后面推上一把...难怪老祖宗有句话,叫作“一人不进庙,二人不看井,三人不抱树”。
激灵灵打个冷颤,从地上蹿起来,何金银学着孙大圣刚刚的动作,开始尝试打水。大轴上的绞水绳放下去容易,再想绞上来就困难了,远比挑水来的费劲。
不需要人配合,轱辘桶刚一冒头就被收掉了水,摇把儿失了重,空桶“骨碌骨碌”就砸了下去,溅起一片水花声。如此循环往复,何金银也只坚持了十来趟就吃不消了。
双手微微发抖,掌心隐约鼓起几处小水泡,后背已然是见了汗。冬日正午的暖阳一晒,力竭的何金银抱着轱辘桶倚着摇把儿,渐渐睡了过去。
“起来!”
屁股上挨了一脚,何金银迷糊着睁开眼,只见孙大圣怒气冲冲的瞪着他,身边还围着一群壮汉。
“大圣哥...”
“要死家去!睡井口,伱丫也不怕掉下去!”
看着面色涨红的何金银,看热闹的其它送水工嘴上也没留情面。
“孙爷,城里再缺人手儿也不差力巴儿啊,怎么就找了个娃娃?”
“掉进去也不怕!咱孙大圣一掏耳金箍,救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也有那热心肠的,一把将他拉起来:“大小伙子睡冷炕,全靠火气壮!搁咱这身子骨,这样眯一觉儿起来,指不得就软在那儿了!”
“王麻子,你哪天不软?听说连自己媳妇儿都喂不饱...”
“肥水不流外人田,老子有膀子力气也得先紧着你女人喂...”
眼见着就要吵吵起来,孙大圣不耐烦的一摆手:“还想不想挣钱了?刀爷的单子马上就到!去前面儿排队!”
听说有活儿干,众人这才安静下来。孙大圣一把拽过还在发懵的何金银,向众人介绍道:“大名何...就叫荣哥儿吧!有膀子傻力气,头回上手就挑的动吃满水的担子!是块儿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