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裴珩双手负于身后,缓缓踏下台阶,紫衣随着他的走动如流水行云,“那老秃驴早就巴不得我滚了,省得弄脏他的梨花。”

    半刻钟之后,裴珩的东西就已经在香山寺消失得干干净净,除了后山树下的那几个酒坛子。

    在禅房打坐参禅的慧远此时幽幽地睁开双眸。

    饱经风霜却依然炯炯有神的眼,眸光锐利地望着对面空空的蒲团之上,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双手合十,声音洪亮地念了一句佛号。

    “阿弥陀佛。”

    马车通过密集的人流之后,驶入宽敞的官道,就一路疾驰,颠簸让许婉宁想起了为数不多关于裴珩的事情。

    金麟卫从创立到解散,只有短短的二十年。

    这二十年里,裴珩杀掉的人不计其数,也许是杀红了眼,听说他最后竟然连璋和帝都想杀。

    璋和帝立马解散了金麟卫,下令取裴珩首级,裴珩提前得知消息,逃走了,璋和帝下旨,举全国之力以重金悬赏捉拿裴珩。

    生死不论。

    裴珩杀过的人太多,想要他死的人也太多了。

    听说最后他带走的人,为保护他全死了,他也重伤被人打下滔滔江水,为了确保他死掉,寻他尸骨的人在江边寻了半个多月,终于放弃,往上报的是尸骨无存。

    那时,许婉宁还被关在水牢里,裴珩的死,与慧远大师的坠崖几乎是前后脚的时间。

    一个坠崖,一个溺亡。

    一个扼腕痛惜,一个大快人心。

    红梅和青杏也通过长安的描述,知道了刚才在后山的事情。

    “小姐,那男的真的是不可理喻。他藏在树上,谁知道那儿有人啊。”青杏为自己小姐抱不屈,当时她是不在,她要是在的话,一定要把那男的骂得狗血喷头不可。

    “青杏,别说了。”红梅制止青杏,神色担忧地望着许婉宁。

    她没有青杏那么乐观。

    红梅返回的时候,就看到小姐面色惨白,她抓着她的胳膊时,手指还在微微颤抖。小姐不是个胆小的人,不会因为那男的说几句就如此失态。

    只能说明,小姐知道那个男的,是个很危险的人。

    “这事情到此为止,不要再提了。”许婉宁终于找回了理智,严肃说道:“此人休得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