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亲卫越过李灵径直走向了南翠,对侧伏在地的她说道,“走吧!南翠姑娘,将军那里还等着回话呢!”
南翠这才站起身用眼角撇了李灵一眼,眉目中暗含着几分得意,但是眼里却也有那么几分担忧。她不知道这个时候严将军叫她去做什么,只是内心里下意识的觉得作为一军主帅没理由在这个时候跟她算小账罢了。
等她走远周围的人也都散了差不多,严良才凑过去对李灵说道,“九儿你别生气,她这还不一定是福是祸呢!”说完冲着李三郎深深一揖,赔礼道,“今个倒是让李将军见笑了,是我严家管教无方。”
这话也算说得过去,南翠本就是将军府的丫鬟,她做出了这等丢人之事将军府也确实跟着脸上无光。
“少将军言重了,只是这丫鬟怎会无缘无故...”李三郎很是不解这南翠怎么会突然对他使出这般腌脏手段来。他不过是刚回到大营,便是整个望峪关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他李三郎,便是那鲜卑军师耶离。又如何会得罪了这个丫鬟?
“爹爹这是无端因我受累了...”李灵上前走了一步,凑近李三郎刚想说话,就被严良给打断了,“李将军这刚回营想必还没有好好休息,锦荣便不叨扰了。令嫒就先暂借一下,我这边还有点事情需要跟她商量。”说完,就拼命的冲着九儿使眼色。
李灵讪笑着对李三郎指了指另一侧,然后就和严良走了。李三郎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走远的身影,忍不住摸了一把胡须想笑却伸手抓了个空,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不再是耶离的身份,自己苦笑着摇了摇头就转身回了营帐。
叶凌云和拓跋信站在不远处一个营帐的侧面,两人都有些尴尬。刚才听到外面传来的哭闹声,两人都有些担心李三郎便跑了出来,没成想却都躲在这一处碰了面,两人的心思倒是一样。不过,拓跋信毕竟年长,故作老成的拍了拍叶凌云的肩膀说道,“放心,即使哥不是你兄长,也不会为难你的。”
叶凌云不屑的嗤了声心里暗暗摇头,他叶凌云的兄长怎么会是这么一个粗鲁野蛮的家伙?且不说现在还都未可知,就算他真的是李家长子,但也抵消不了他将九儿给绑了去的事实!这段时间九儿受的那些苦还是要算到他的头上,这两日他都发现了九儿明显清减了不少,不过明显的显得整个人越发高了,竞看起来比自己还要拔尖些。
“怎么,你不服气?”看着叶凌云的神情,就是拓跋信再反应迟钝也看明白了,他一伸手就拽住了叶凌云肩膀上的衣裳,皱着眉头不耐的问道。
“放手!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叶凌云挣开了他的手将自己的衣袖整平,冷声问道,“我问你,前段时间将九儿掳了去可有苛待她?”
拓跋信连连摇头刚想说话,便听到叶凌云又继续问道。
“那有没有给她吃饱饭?我瞧着清减了不少。”说着,叶凌云怀疑的看向拓跋信,心里越发笃定自己猜的都是对的,鲜卑人那是强盗的性子啊,又怎么会给俘虏吃饱饭呢?他可怜的九儿,活活的给饿瘦了呀!并且这个人一定会逼着九儿给他做好吃的,然后还不让九儿吃饱!简直是岂有此理!
拓跋信此时有些心虚,因为一开始他确实偷偷让耶和多减少饭量,不让九儿和卢刚吃饱以防他们逃跑,而耶和多为了减少他对耶离的怀疑,也确实都照做了。还有后来,他确实经常让九儿给他做吃食,额,还真的是一个人独吞...
这么说起来他这个便宜弟弟的猜测,倒也算是正确。不过拓跋信是谁,打小就无赖惯了的,这会见叶凌云脸色越来越难看便摸了摸鼻子,强硬的说道,“你将本将军当成了什么人?岂会这般的没有人性?况且我还想拿着他们换粮草马匹,牵制严良那小子,又怎么会不给吃饱饭苛待她呢?你想多了,想多了!”
说着,拓跋信还挥挥手以增强自己话里的可信度。
叶凌云半信半疑的看了看他,才重重的冷哼了一声。过了半响才道,“就算你真的是我兄长,也别想着和我兄友弟恭,看看你从鲜卑学的那些习性,我们就不是一路人。”
“鲜卑习性?鲜卑怎么了?”拓跋信不悦的掐着腰哼道,“我们鲜卑人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痛痛快快的有什么不好吗?这叫豪迈你懂不懂?”
“豪迈?豪迈的当个强盗吗?”叶凌云嗤之以鼻,“鲜卑什么习性你会不知道?你不是就做的很顺手吗?鲜卑习性就是强盗的习性,见不得人家比他好!人家比他好了他就要来抢,这难道不是鲜卑最显著的习性吗?还是说,你觉得当强盗很好?!”
“你!!”拓跋信气恨不已,只觉得一股心火直冲脑门子,他单手抓住叶凌云的衣领就举起了拳头,不过内心里却是有一点心虚,因为李灵之前对他说过的话,已经在他心里生了根发了芽,即使故意忽视也已经在慢慢的生长,发酵。
“怎么,你想打我呀?”叶凌云不惧反而呵呵一笑,说道,“那你就快动手吧,就叫九儿再看看你这强盗性子,还有这大营里的天衢兄弟们,你看他们会不会袖手旁观?你该不会不知道有人想揍你很久了吧?最重要的是,你看看李将军见你打我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