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耀与自己的祖父母与母亲住在城北的金桥客栈,金桥客栈乃下等客栈,价格低廉专供下层民众临时居住。栈内脏乱不堪,人员混杂,整日繁嚣。
从华丽的府邸到苍蝇蚊子一大堆的大杂院,徐光耀的祖父母与自己的母亲经受不了这种落差,精神状况非常糟糕,他的祖父躺在破木板床上一病不起。
昔日出行吆五喝六,侍者保镖前呼后拥的徐光耀,如今,已成过街老鼠被人斜眼相看。没有了锦衣玉食,没有了峥嵘轩峻的华宅,也就没有了往日的嚣张。
“他娘的!不知哪个棋子走错了,弄到这般田地!”他现在有点恨他的老爹,不是有点恨,是很恨。“徐……”他差点喊出“徐大脑袋”四个字,“你为什么不防人?你不会整人也罢,算你没那个智谋,可你得防身啊!你不知道你鲸吞了多少银子吗?你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你吗?就算你有一个做妃子的妹妹,那也不能天马行空,皇帝老大你老二呀!”
他现在有点羞于见人,不是不想见,没法见。看样子在这个客栈也有点儿好处,没人认识。只是,祖父还在病中,一日甚过一日,他的焦虑也一日甚过一日。
百般无聊中,他想到了吴阶。吴阶这个老贼他可能得到了银子,不然,他不会替父亲遮掩也不会压下那个大劫案。可是,压一时不能压百时啊!你终归是没有压下啊!这不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吗?
在寒酸的小客栈门前,徐光耀突然像明白点什么。
找吴阶吧!在南陈临别时,父亲曾嘱他去找吴阶,听得出来,吴阶也得到了部份军饷,吴阶与他们在逃的几位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吴阶位高权重极受皇帝宠信也许他能帮上他们的大忙。
“找他去!”
当此之时,徐光耀还有底气,还敢去找吴阶无论怎样他的姑母是皇后啊!
这时,他所有的愤怒与不平,好像找到了突破口,他充满希望地迈开了大步朝吴府走去。
这个时间,想必已经散朝吴阶一定在府内。再说啦,自齐野继位后,也没正儿八经地上过朝啊?除非后凉大兵压境,不然,齐野是不会在朝堂上露面的。
“吴大人,安好?受侄儿一拜。”
徐光耀见到吴阶就像见到救星,他知道吴阶还理睬他完全是因他很得势的姑姑。
“啊,安好!”
内侍禀报说徐光耀求见,起初吴阶并不打算见,可转念一想,若徐光耀在徐皇后面前奏他一本也许会惹来麻烦。所以,他捏着鼻子敷衍一下。
“你母……”
话说一半,吴阶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他有点后悔:“我说什么呀,让他先说,看他怎么说。”
“我母在金桥客栈呢!”徐光耀灰溜溜地说。
“可好?”
“不太好!”
“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