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起,杜府门口的马车就没断过,时不时的就出城一辆。
高瑾沉着脸走入了书房,看着杜如晦正在练字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杜大人,昨日不还说好了不会以身犯险吗?你今日这是作甚?”
“我做了啥?”杜如晦抬起头,一脸疑惑的看着高瑾。
“杜大人,咱们之间,就没必要装傻充愣了,您夫人,女儿,家丁,全出了城,你这是要干啥?!”高瑾冷冷的说着。
杜如晦恍然大悟,笑道:“高公公因为这事啊,我内人您也知道,嘴馋,这不是收到构儿的信了吗?想去剑南道看看,然后这不马上过年了吗,过年的时候带着构儿一起回来。”
“杜大人,你这话谁信?”高瑾冷笑一声,“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这么明显的交代后事,我会看不出来?”
“如今我是高瑾,我不是那宫里的高公公!有啥安排能不能通个气,别到时候弄得哪边都不好看!”
杜如晦轻轻放下毛笔,深深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他只能尽力去安抚:“高瑾,你我相识多年,我的为人你自然清楚。我并非有意隐瞒,只是这其中的复杂,非三言两语能够解释清楚。”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看着杜府一辆辆马车渐行渐远的影子,心中充满了不舍和无奈:“我这么做,的确有我的考虑,不过,你是为了荷儿办事,荷儿是我的孩子,我不会害他的。”
高瑾看着杜如晦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道:“杜大人,我相信你。但你得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杜如晦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为了我杜家的传承,我没死,荷儿都被如此针对,若是我不做点什么,我一死了,我杜家估计也就到头了。”
“有些事情,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时间到了,你就会看明白了。”
高瑾深吸了一口气,杜如晦的话中隐含了太多的无奈。
他看了看窗外,那些渐行渐远的马车,带走了杜府的一部分灵魂。
转过身,对着杜如晦深深地鞠了一躬:“杜大人,我明白了。我会尽我所能,保护好那臭小子。”
“对了,有一事老夫实在是没想明白。”杜如晦疑惑地看向高瑾,“不知高公公为何会对我那犬子如此的死心塌地?”
高瑾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深深地看了杜如晦一眼,缓缓道:“杜大人,其中渊源,讲了就没意思了,不过,那臭小子带我回了家,不是吗?”
“回家……”杜如晦品着这俩字,又想了想高瑾的经历,顿时哑然失笑,“没想到高公公还是个性情中人啊。”
“杜大人莫要再叫我高公公了,我早已不是那公公了。”高瑾说着,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
杜如晦点了点头,不再多言。他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有些故事,无需多言,只需默默守护。
“既然如此,我这现在也没人用,不妨高……贤弟陪着老夫去拜访一圈老友?”
杜如晦的提议让高瑾微微一愣,随即点头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