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耀文和陆鼎堂寒暄过之后,米歇尔又带着他走向另一处。
在路上,他一直在回忆何时何地听过陆鼎堂这个名字,可惜根本回忆不起来,上一世等他频繁来往香港之时,港英政府已是过去式,他只对几个涉及历史大事件的港督、警队一哥有相对深刻的记忆,其他的大抵是从一些资料里无意中看到,不会去刻意记忆。
陆鼎堂现在是有“晋升首长级公务员踏脚石”之称的政务官,他对名字又有点印象,完全可以大胆猜测陆鼎堂未来会在某个司署担任要职,把港督、一哥一排除,剩下的可选项就不多了,不是布政司就是廉记系统。
布政司也好,廉记也罢,眼下的工厂督察已经有不错的结交价值,先走动起来再说。
一送一收只是小道,有必要在英国、澳大利亚、新西兰等几个英联邦国家建立投资公司,视这些大老爷的价值,提供程度不同的“人生不差钱”理财服务,利益进行捆绑,才能算是大道。
正当冼耀文定下一个小心思,走在前面的米歇尔忽然止住步子,转脸对他说道:“冼,你的工厂什么时候开业?”
“正式开业还需要两个月左右,到时候我会给摩根小姐送上请柬,还请你赏脸参加开业剪彩仪式。”
“我会参加。”米歇尔抬手指了指一僻静处,“我们过去休息一下。”
“OK。”
两人来到僻静处,米歇尔从身上暗兜里掏出一根细长的烟斗,又摸出一根细长的烟插在烟斗上,一只手虚握着叼在嘴里,烟斗微微上翘。
冼耀文拿出火柴,凑上前帮她点上,目光在烟蒂处扫一眼。
“好彩,女权主义者啊。”
烟草刚面世时,就得以成为艺术表现的主题之一,但它是男性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几个世纪以来,香烟被定论为男人的事情,代表着特权。
在一些艺术作品中,吸烟往往被赋予非常强烈的象征意义,男性吸烟往往与灵感、睿智、权力联系在一起,而当烟和女人联系在一起,往往用来突出、加强角色的奸诈与虚伪,以至于形成了吸烟的女性是“坏女人”的刻板印象。
上世纪末期,女性文学家、艺术家、女权主义者崛起,她们通过自己吸烟和在作品里融入“女人吸烟”的元素,以表明独立与自由精神,以控诉女性不能自由吸烟之不平等,她们想要拥有自由选择吸烟与否的平等权利,吸或者不吸那是另一回事。
到了本世纪,吸烟已经成了新女性运动的标志,手里握着香烟跳动爵士舞步成了她们时髦生活的典型特征,好彩为了提高销量,巧妙地利用了女权主义思潮,把好彩香烟比喻成了自由的火把,女性抽好彩抽的不是烟,而是自由和斗争。
恰好,近十年来,电影公司和导演也把目光盯上了“女性吸烟”这个营销利器,塑造了不少优雅的女性吸烟形象。
沉沦吸烟者,始于好奇,终于心瘾,几次接触下来,冼耀文可不认为米歇尔是一个因为好奇心就抽上烟的单纯女生,这个女人心思深着呢,他估计多多少少有一丝斗争的心态在里面。
“早就落入俗套的继承人之争吗?摩根家族有多大的实力,值不值得自己给米歇尔当争产幕僚?”
米歇尔吐出一口烟雾,很随意地问道:“冼,你喜不喜欢看西片?”
“摩根小姐是向我发出看电影邀请吗?”冼耀文笑着说道。
米歇尔给了冼耀文一个不要胡思乱想的眼神,“我有未婚夫,我们的感情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