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四处潮湿,更是到处一股令人窒息的霉味,北辰夜却恍若未觉一般坐在草堆上阖眼假寐。
那日他毫不反抗的跟着人走了,他虽然没有通敌叛国,却是娶了敌国的细作为妾,才会丢失了军令,将大胤至于如此境地。
他行事雷厉风行,不讲人情,朝中树敌无数。一朝入狱,朝中有人幸灾乐祸,有人暗中推波助澜,将手伸进天牢。
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这几日,那些人明里暗里打着寻问的借口,对他行私刑,他也咬牙受住了,因为似乎身上痛着,心就不会那么痛了
天牢昏暗,只有微弱的火光照亮着方寸之地。
叶臻臻站在门口,借着微弱的火光抬眼看去,潮湿阴暗的牢房里,长发凌乱,衣衫破碎的男人,双手被绑在木柱上,垂着头昏迷不醒。
破碎的衣衫上沾染着干涸的血水,如血人一般毫无生气的吊在木柱上。
叶臻臻顿时捂着心口,喘不过气来。
当下踏着血水从门口跑进去,好几次踩到裙角跌在地上手心留下一道道红痕,她丝毫未觉,跌跌撞撞的跑到他身旁,伸手想摸——却不敢去摸。
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她哭成泪人。他可是北辰夜啊,大胤的王爷,怎么能落到如今这般境地!
叶臻臻颤着手,轻轻拨开他杂乱的发丝,露出男人苍白的脸。
就连晕过去他的眉头也紧紧缩在一处,满脸痛苦之色,她伸出指尖轻轻抚上他消瘦的脸,“北辰夜,你怎么这么傻?”
那日她从药王谷离开,便去了相国寺,原本她以为后半生都会在相国寺渡过了,叶长绥却找了过去。
他告诉她,北辰夜的蛊毒已经解了,刚回到王府就被羽林卫以通敌叛国的罪名抓走。
她原本想着永远不再见他,却在听到北辰夜在天牢被百般折磨的消失是失了分寸,她不相信,北辰夜是王爷,就算真的犯罪,皇上也不可能这般待他。
然而此刻她只能默默承受着一阵阵的锥心之痛,北辰夜这个傻子!他分明是有意的,有意将自己折磨成这这副模样。
叶臻臻泪流成河,伸着葱白细长的指尖,逐渐靠近男人紧缩在一处的眉心,轻轻落下突然的触碰似乎让昏迷中的男人有所察觉,他的面部轻微动了一下,眉心却慢慢舒展开来。
她指尖落在男人眉心停顿了片刻后,沿着他眉间的轮廓慢慢描绘起来,他英气的眉毛,消瘦下去的脸颊,再到他的干燥惨白的薄唇,她颤着声喊他:“北辰夜,你醒醒”
“我不怪你,只要你好好的,北辰夜”
“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我就真的不再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