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灼回来算是燕京里的一件大事,更别提她刚回来便请旨成婚,还是和一个老早就进了她的公主府的落魄书生,这简直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当年容灼放言只收郎君入府绝不成亲的话语他们可还记得呢。她也算得上是容氏皇族公主里最荒唐的一个了,其他公主待字闺中前就算这么搞也是悄摸摸且低调的,成亲后也会把他们给赶出去,守寡后乱来也不会这么毫不掩饰。
因为容灼这样高调的行事,士林清流中痛斥她的不少,但也没什么人敢在她面前直说,有容祈撑腰,只要容灼占理或者虽不占理但做得不过分,容祈包容得很。
这些年容灼一直喜欢往外跑,隔几年才回来住一段时间,这次肯成亲是想安定下来在燕京长居了?世家们对此多有猜测。
不过该走的礼数还是得走的,一时间宗亲和各个公主都上门去拜访,容灼接待他们的同时还得准备婚仪,很是忙碌。容千仞见此,只让人把回京贺礼送去。
“乌犍,就上陵郡潞县了?”容千仞唤来岑群商量道,“那边可是温家祖地。”
现在少府重组已经完成了,容千仞此前便和岑群提过少府重组后她想让岑群外放出京坐地方官员,真正上手治理一方累积经验。在东宫做长史都只是辅助容千仞处理政务和管理东宫事务,并不涉及如何去管理百姓。
这可不行。虽说现在朝廷一些世族高位官员因为中正官举荐根本没有治理地方的经历,但容祈任派的中正官举荐上来的多少都会有相关经验,容千仞自己也是意属于这样管理过百姓、了解地方真实情况的人,她可不希望自己的未来班底是一群不食肉糜人。
“是,殿下,臣已经考虑好了。”岑群拱手道,“温家近年来人才凋零走下坡路,却底蕴犹在,在世家中也是可称得上是望族,足够臣来磨砺,而他们虽是殿下舅家,但陛下和殿下都不喜温家,臣是殿下派遣前往的,他们亦不敢做得太过分彻底得罪殿下。”
“乌犍思虑好便好。”容千仞在任命书空白的地方填上了上陵郡潞县,递给了岑群。待容灼的婚仪过后,岑群便会前往上陵郡上任了。
区区一个知县容千仞作为储君还是可以做主的,她只需要和容祈说一声便好。
“谢殿下。”岑群接过任命书,垂下眼帘看着墨迹未干的上陵郡潞县几个字。这会是他的起点。
“殿下可想好了新的长史人选?”岑群妥帖地把任命书收进衣襟中问道,“阿盈如今倒是勉强可以了,但只怕会出些纰漏。”
“阿盈确实还差些火候,先升为詹事,”容千仞搁下手中的笔,“我看一个叫彭林的门客做事谨慎,也很沉得住气,倒是可以看看,给个舍人之位。而且陛下和齐左相商议过了,过几日齐二郎君便会来东宫做个属臣,齐左相坚持让他先做个舍人,也不知是什么缘由。”
依着齐二郎君的身份,齐左相怎么样也应该为他争一个长史之位的,但容祈提出让他做个詹事还被齐左相一压再压,说自己儿子只是来学习学习的,能力不足无法胜任詹事甚至长史之位。
“彭郎君更加服众一些。”岑群皱了皱眉道,“阿盈来的时间不够长,很多事情还没能完全摸索清楚,齐二郎君身份虽贵但名声不显,接触也不多,也不知他性情如何。”
“长史之位空一段时间也不打紧,琐事就先让彩笺和福寿先接手。”容千仞一点都不着急,“其他的按照章程来不会出什么大事,何况接下来也有不少事要做,总能选出一个长史的。”
“殿下!”彩笺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带着破音。
“什么事?”容千仞望向门外。彩笺一向不会在她谈事情时候打扰,肯定是出了些什么紧急的事情,好在她和岑群也说得差不多了。
“芙蕖娘子走到演武场那边遇上了踏痕发狂!欢怜侍君强骑上了马!”彩笺焦急道。她旁边还站着一个气喘吁吁的宫人,想必是来传信的。
“去看看!”容千仞蹭得起身,跨出门大步往演武场那边走去。彩笺和来报信的宫人也急忙跟上,其他宫人和一对侍卫也默不作声地跟着容千仞。
“踏痕怎么会发狂?”容千仞稍稍回头语速极快地问那个传信的宫人,“本王不是说过不经本王同意不能随便骑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