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还有?刚刚逃过一劫紧拽着心的无形大手还没松开,又开始收紧。
五局六尚在场的主事们也紧张不已,站立难安,正思考着等会轮到他们他们主动承认认罪是不是也可以戴罪立功,哪想到少府身上的帐还没能算清。
瘫软在地上的少府监和濮阳少监一脸麻木,所谓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容千仞要拿他们立威,杀一儆百以儆效尤,他们是逃不掉的,心里还希望再拉几个下来陪他们一起好平衡心里呢。
主动承认是可以减罪的,检举揭发是可以有功的,几乎集体降职的官员呆愣了一瞬,立即争先恐后地自首的自首,揭发的揭发。
“这是中尚署管的!他们负责皇宫器玩和衣服首饰!”
“这、这和臣所掌左尚署也有关……左尚署掌刻镂。”
“涂饰琉璃玉作是掌冶署……”
众官员七嘴八舌一通,一个屏风和牌匾的制作安装,就牵扯了到了三个司署的职能重合,然而,经手的人太多,又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谁也不知道。
不过查不到也是正常,这根本不是人力所达成的。容千仞心知肚明,但她可是要借这件事办成她的目的的。
“到底是谁做的?”容千仞眼皮一翻,“能具体查到人吗?”
这会这几个司署的人巍巍颤颤地几乎都跪下了,抖如秋风中的残枝落叶,不敢和容千仞对视。而殿下屋里的屏风因为图案受殿下喜爱已经有好几年了,他们根本记不清具体经手的人,只记得当时被殿下跨过描绘这图案的人,一旦追责不是找个这个出头鸟顶罪就是全体遭殃。
但在殿下那清澈见底印出了他们每个人的人影的琥珀眸下,无人敢这么做。
“日后少府分为工部与商部,少府监统领,少府少监各领一部。”见无人说话,容千仞打破了这满室寂静。
容千仞对于他们这些含糊难分的职责边界忍了许久了。职责不明确,少府监天天想着压制少府少监,少府少监两个又互相争斗争权,底下的人也忙着甩锅,制衡是达成了,但这责任明确和办事效率实在不敢恭维。
“工部下分署司,分为器玩署、冶炼署、织染署。器玩署下分司器,司玩,司器下又分掌扇、掌车、掌撵等等,所出器物供给宫内;司玩下亦分如此,但所出器物对外交易;冶炼署下分司武、司农,司武、司币等等掌兵器银钱铸造,兵器铸造又分掌枪,掌箭,掌弓等,司农掌农器,分为掌耧、掌犁等,织染署类推;再设创新署,直接为本王所管辖,下属司器、司玩、司武、司农、司织、司染、司服、司新等,再不细分,负责推陈换新。”
“一月半之后东宫长史和属臣会拟好章程前来进行司署以及人员重组,尔等回去告知百工,可按照意愿报名各署,但会按手艺以及能力分配,尔等亦是。”容千仞大致和他们解释一番。
“若有人愿转入商部也可。互市监,及原各署记账算账之人收归商部,分财务署、商贾署、商税署,财务署分司物、司冶、司衣,后再细分为记录各部所需采买之物、采买、清点分发。至于商贾署以及商税署,一月半后章程出来自会知晓职权。”
“这一月半中先按着惯例进行,但有一点,这一月半差事出了什么差错必须可以明确犯错之人。”
容祈在屏风后陷入沉思,看来这才是玉灵奴的最终目的,细分职能,这般哪方出了差错一目了然,互相推诿是不可能的。
岑群则是双眼发亮,这个主意极好,而且这也是给他们的锻炼了。盈袖看着意气风发眉眼飞扬的容千仞眼中满是向往,她……也想有一日能如殿下这般骄傲飞扬。
伏羿亦是心中震荡,他虽没读过什么经史,但他并不笨甚至很聪明,一下子就明白这样分职后限定了各人的职权,而且也会减少各司署的对模糊职权的扯皮,井井有条。
而且……伏羿眸色幽深如深潭,这位绝不是简单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