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带原本有以童男童女祭祀河神的传统,十年前,如今的宰相大人被贬至此地做县令后严厉禁绝此事,因此这些年来很少有人敢在明面上以人命祭祀河神。”
“只不过听驿卒说,私底下以童男童女祭祀河神的事,并没有完全禁止,名利之心不绝,这类愚昧之事也不会停。”
“我猜想着,也许村里除了村长妻子,还有其他人也看见过李员外夫妻俩带着孩子回来,甚至有人看见他们将孩子扔进河里,才会产生这种说法,说他们靠着献祭亲生的孩子,才得到了如今的房产田地。”
听完顾明达这么说,张芸娘刚止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那么丁点大的孩子,他们怎么忍心……”张芸娘感慨道。
顾明达叹了口气,说道:“他们未必真的扔了孩子,被扔掉的孩子也未必是妞妞,你这两天遇到李家人面上别显出来,这雨看起来要下一阵子,我回头再试探一下李员外。”
两人说话间,客院另一个婆子提着一大桶热水走了进来。
张芸娘接过热水后,随口问道:“老姐姐,院子里怎么只有您一个人了,先前我还见到另一位老姐姐了。”
那婆子一听这个,立马满脸晦气,说道:“那个老货整日里偷奸耍滑的,难得干点活,非说自己伤到了,如今还让她家里人给她请了大夫,她真是装上瘾了,现在活全都丢给我一个人!”
张芸娘想到那老婆子先前摔得头破血流的样子,倒也没觉得意外。
只是等到次日,客院依旧只有一个婆子伺候。
先前满脸晦气的婆子如今神色恍惚。
“您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难事了吗?”张芸娘柔声问道。
外头一直在下雨,他们也无法离开,张芸娘还想着能不能从院子的仆人身上找到突破点。
那婆子脸色苍白,说道:“那老货……不对,丁婆子昨夜没了。”
“没了?”张芸娘还没反应过来。
那婆子说道:“请了大夫,开了药,大半夜却突然吐血,吐着吐着人就死了。”
张芸娘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昨儿人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说没就没了?”
那婆子满脸惧怕。说道:“是啊,昨天丁婆子一个人提了三桶热水,真是太可怕了,我昨天也提热水了,我会不会跟她一样突然死了……我好怕……”
张芸娘:……
张芸娘心底突兀出现一个冒出一个念头来:杀人灭口。
但转瞬她就觉得自己想多了,丁婆子多半和李员外说妞妞身上没有胎记,李员外发现这不是自己想找的人,没有必要对丁婆子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