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正对重骑兵的数百藤牌手不是被马蹄踩伤,便是被重骑兵反手补上一刀,惨叫倒地。
紧随其后的弓箭手虽然箭在弦上,可他们受到藤牌手的阻挡,不敢也不能贸然射击,甚至就在他们稍稍迟疑的瞬间,重骑兵已经旋风般地杀到眼前。
他们急忙抽出腰刀,甚至不及收回弓箭,便把弯弓长箭一股脑地砸向奔到咫尺的重骑兵。
可这种毫无杀伤力的玩意,对人马皆被坚硬甲叶包裹的重骑兵来说,连挠痒痒的作用都起不到。
甚至,那些重骑兵面对迎面砸来的弯弓长箭看都不看一眼,手中的马刀已经高高抡起,重重落下,使得许多弓箭手仓皇抽出的腰刀几乎还没有举过头顶,便已经中刀倒地,非死即伤。
如此一来,数百重骑兵便如虎入羊群一样在藤牌手和弓箭手所处的阵地中来回冲杀,势如破竹,刀砍马踏之处,均像碌碡滚过稻田一样呼啦啦倒下一片。
但是,随着藤牌手和弓箭手死的死逃的逃,紧随他们之后的长枪手、大刀手及手持各种兵刃的其余兵种,终于缓过劲来。
他们怒吼连连,蜂拥而至,加入战团,使得形势急转直下。
尽管重骑兵骁勇善战,所向披靡,可迅速围攻上来的敌人不仅和他们一样奋不顾身,勇往直前,人数上更是远远的超过他们数倍甚至数十倍。
一眼望去,重骑兵在重围中阵阵冲杀,就像快艇逆潮而上似的,眼看已经杀出一道人巷,可不等他们顺着人巷纵马驰骋,前后左右便又被敌人前赴后继源源不断地递增填补上来,依然把他们重重围困其中。
而且,随着敌人越聚越多,重骑兵左冲右突地回旋余地也就越来越小,奔跑速度也就不得不越来越慢,让所有城头观望的心界中人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却又无计可施。
眼见形势愈加危急,龙中堂焦躁心想:重骑兵飞奔驰骋的优势一旦消失殆尽,便会成为不能移动的活靶子,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他不等无为祖师回应,便猝然叮嘱范承宗道:“你随祖师守城,我去相助城主。”
话音落处,他不等范承宗回应,已经双脚轻点,倏然腾空,跃出城墙,真个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径直坠向城下。
“中堂!”
范承宗听到龙中堂的叮嘱,正自惊疑,可还没有反应过来,却见龙中堂已经跃出城外,不由骇然惊呼一声,无暇多想,紧随其后,飞身而起。
可她刚刚越过箭堞,却见眼前骤然闪现出两道青光。
她陡然一惊,尚未看清是何物件,只觉腰间一紧,坠落之势戛然而止,她便不上不下不无尴尬地挂在箭堞外面。
惶然之中,她这才发现,刚才闪过眼前的两道青光,居然是两条巴掌宽的青丝带:一条从她腰间绕过后又迅速缠在箭堞上,而另一条则径直绕在箭堞上。
她顿时惶恐醒悟——龙中堂胆敢飞身跳下数丈高的城墙,因为龙中堂有这等法术护身,安然无忧,而她贸然跟着跳出,若非龙中堂及时出手相救,说不定已经摔成肉饼了。
一时间,她暗自惭愧,却又无可奈何,甚至来不及思索如何摆脱眼前的尴尬局面,便心急如焚地冲着已经安稳着地的龙中堂尖叫叮嘱道:“小心啊中堂,千万小心。”
高喊声中,她耳边似乎响起轻轻一声叹息,旋即便觉身体周围猛然气浪涌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