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叟低眉连声称是。
白大郎哭声停顿,余光扫向老爹。
白老爷一下捂住胸口,“哎哟哎哟!小民着实被气得胸闷胸痛!喘...喘不过来气了...哎哟哎哟!”
熊知府低头将汤喝完,鲜香味美,很是不错。
如果没有这白家父子,今日这一顿餐,当真赛神仙。
真讨厌。
熊知府放下海碗,拿起绢帕擦嘴,终是抬头看人,“若实在不适,就请大夫来瞧瞧,该吃药吃药,该扎针扎针,你在本官起居室呼天抢地、要死要活,倒是十分不该。”
白大郎脸色刷白。
白老爷狠狠磕了三个响头,“是是是!是我们的不是!搅大人您清净!只是那甄家实在可恶!甄三郎也实在跋扈!小民若非顾忌脸面,今日必上衙击鼓鸣冤!他们在大人您的地界上,简直是视律法规矩为无...”
“谨言慎行啊,白老爷。”
熊知府眼神平静,截断白老爷后话,“听您说的话,咱们这宣城府就像法外之地,律法规矩一切不要,百姓跋扈、民众受苦,我这个父母官为官不仁、不忠、不礼,倒该即刻被撤了去。”
白老爷与白大郎相视一眼:不知为何,今日的熊知府怎的如此...敌视他们...一字一句都怼得不留情面...
他们干嘛了?
他们没干嘛啊!
他们可是受害方啊!
更何况,白家嫁出去的庶女,可刚给熊知府的顶头上司生了个小儿子!
府丞大人因五十八岁,还老来得子,十分高兴,前些日子甚至赏了白家几筐应季的桃子!
就冲这层关系,熊知府也该给他们留三分情面啊!
白老爷戳了戳白大郎。
白大郎当即拧着脖子,大哭道,“如此,大人是想要包庇纵容那甄家了吗!小民家父的罪岂不白受了!是,漕运盐运是大事,是民本!我们白家不过是做纸的罢了!”
“啪——”白老爷一巴掌狠狠拍在白大郎后脑勺,“磕头!给熊大人赔个不是!这是什么地方!岂能容你撒野!大人任期宣城府安居乐业、百业兴腾,怎可听你胡言乱语!我看是我白家太过纵容你!回去便家法伺候!”
话毕,白老爷又朝熊知府“咚咚咚”三个响头,声泪俱下,“甄家言行无状,若不重重罚之,宣城府中的商贾恐将心寒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