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笺方笑着挑挑眉,算是认可了这一条,再继续向下读,“识过百字者为优,可识背写三字经者,直接录用。”
会读书,至少能证明人脑子没问题。
这一条也算合理。
陈笺方继续念下去,“招录者需有两年以上造纸经验,身体康健、吃苦耐劳、能干肯学,招录人员为十人,有意向者请于八月初四前,前往灯宣作坊递交报名信息,陈记将于八月初十在灯宣作坊组织考试,考核名次前八位被招录,考核名次前十六位进入补录名单,将统一参加陈记组织为期三个月集训,集训优异者实现补录。”
陈笺方点点头,很有些科举考试的意味。
但是...
别人凭什么要来?
不过是一个造纸作坊,为什么他们要花大力气来争这十个名额?
陈笺方继续向下念,“经此招录成功者,将获袖口一道杠职级,月俸底薪三两,一年十三薪,年享三两药补,有机会参与制作六丈宣、八丈宣等‘贡品’纸张,一切待遇从优,晋升道路宽阔,万望宣城诸多有志之才赏脸前往。”
陈笺方手挠了挠额角,道,“我先说在前头啊,我着实不懂做生意。”
显金:你要懂了,还要她干啥?
陈笺方手指向纸张那个“十”字,不解道,“但我们如今只缺五个人,为何要招十个人?”
手指再移向“十六”这个数字,“甚至,还要囊括到前十六名?咱们需要这么多人?”
显金摇摇头,“自是不需要的。”
陈笺方侧耳倾听,愿闻其详,平直的侧颜迎着光,光束恰好打在挺直的鼻梁上。
显金眨了眨眼,“我打听过了,恒记与白记,二十岁以下,跟在各自大师傅身边的小伙计...恰好十六人。”
陈笺方挑眉,再看显金。
好吧。
这姑娘从始至终,就没掩饰过她像只小狐狸般的狡黠。
陈笺方笑道,“那咱们家岂不是白出银子了?”
显金笑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人就是做纸最大的器,一旦这群人走了,恒记和白记立刻唱空城计——单单留下三四个大师傅,能做成什么事?他们只有手忙脚乱地另寻学徒,他们慌乱的时间,正好给了陈家提前开跑的机会。”
就像后世的校招季——某迅、某跳动、某东,凭什么给几百上千个初出茅庐的校招生开出30、40个朝上的年薪?